第28章

  我不顧王阿姨的阻攔,一把推開,火急火燎沖進瞭張姐傢,她還在睡覺,臥室門緊鎖著無法進入。坐等良久,張姐方把門打開,探出一張睡意猶在的臉蛋。

  徑直穿瞭進去,說道:「我又不是外人,搞什麼鬼。」

  「虧你還想起來到姐姐傢,難得的很,「她抬眼望見我有些不快,甜甜一笑,拉著我的膀子道:「姐姐蓬頭散發的,不是還得拾掇拾掇才能見你嗎,否則啊,更被白潔那個小蹄子給比下去瞭。你個沒良心的傢夥。」說著便佯裝惱怒的用細指戳我的鼻子。

  「今兒我有正事找你,「我一把將她摁在床上,食指輕輕勾起她豐滿的俏下巴,說道:「你不能瞞著我,這對我很重要。」

  張姐撲哧一聲,故意將睡衣拉下一角,露出圓潤彈指可破的香肩,嫵媚至極道:「姐身上哪塊你不知道,還能有什麼瞞著你,好弟弟,這麼認真做什麼。」

  我素日知道她水性楊花,移開落在香肩的目光道:「你告訴我,嚴寬同是因為什麼和你決裂,讓你恨到入骨,是不是他找瞭別人來……」

  「住嘴!」張姐驟然花容變色,整好衣領站起身來,轉瞬間已經換瞭副冷到冰人的表情,與之前判若兩人,她瞪著我說道:「我早覺這些日子你變瞭許多,不像從前親切,來往走動幾近沒有,就算恩斷義絕,也不能如此羞辱於我。這件事到處為止,你可以走瞭!」

  我迎著她暴怒的目光,陳懇真切溢於言表:「好姐姐,八道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我心未變,而你呢,對我可曾用心愛過,可欺騙過你這個疼你的弟弟?」言至於此,有心人眉目間慌亂一閃而過,玉手下意識握緊瞭衣擺,終究心中有愧,目光已移到它處。

  我看在眼底,繼續道:「這些我都不在乎,我還當你是我的好姐姐,來,坐下吧。」

  我溫柔的把她拉在身邊,她長嘆一聲說道:「什麼都瞞不住你,可我有我的苦楚,狠心人一走數載,即便回來幾趟,你不覺得我的愛殘缺到可憐嗎,一月之前你在哪裡,八年之前你又在何處,姐姐度日如年,又有哪個主動關心過我,就算是你眼中的荒唐,在姐姐這裡都是無法割舍的疼愛。」

  我捧起她的臉,伊人仍把臉扭向別處,做苦的臉色緩緩說道:「深陷泥潭不自拔,命運如此我能奈何,你想如何取笑,隨你瞭。」

  我不覺有些歉意:「八道又哪來的資格評說你,罷瞭,隻要我們心意在一處,管它許多,隻是這些年苦瞭你。」

  張姐聞言,終是觸動瞭心內那根孱弱的心弦,一張俏臉再也繃不住,伏到我懷裡痛哭起來,粉拳不停地打在我身上:「我知道你看不起姐姐,我知道你看不起姐姐!」

  我把她摟得更緊,惆悵道:「你就是我一輩子的親人,永不傷害,永遠是我八道的親姐姐。」

  她止瞭清淚抬起頭來,望著我真情流露的面容,疑惑道:「果真如此?是不是又在討我歡心,向來你都是不怎麼老實的主。」我輕輕將手移到她的乳房,溫柔的揉搓輕捏,笑著說道:「我的心夠誠實,可這手啊棒棒的總是管不住自己。」

  她輕啊一聲,復又恢復瞭江南女子特有的風韻神態,扒開我的手,歉意道:「今日不行,那個來瞭,你這一個挑逗下去,我再控制不住,可沒法子解決瞭。」

  我樂道:「大早上的,你說咱們這演的是哪一出。」

  她拿塊手帕抹掉殘餘淚花,瞪我一眼道:「還不都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傢夥害的。」

  王阿姨在門外喊吃飯,張姐道:「光顧著和你爭鬥,肚子都快癟掉瞭,我們一起去吃。」

  我拉住不讓她走,我說現在好瞭,內部矛盾已經化解,可那個共同敵人嚴寬同還活得好好的,遂大概將這幾日的遭遇說給她聽。

  她也沒想到嚴寬同卑鄙兇險到瞭這般境地,吞吞吐吐就是不把那件事說出來。

  我看得著急,恨不能鉆到她心裡去查探,道:「具體過程我不打聽,你單把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

  「他,他叫,陳陽。」

  「啊!」我聽得一驚,差點跳將起來:「你還知道什麼,職業,相貌,年齡,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什麼,說細些!」

  如果此陳陽就是彼陳陽,問題就很有些復雜嚴重,那日綁架我的是吳先生的人,車子是陳陽的,而嚴寬同肯定是順著陳陽爬上田少這棵枝頭,吳、陳、嚴三個人關系就呼之欲出瞭,搞不好嚴寬同本身就是吳先生安在這個小區的釘子,迷霧越來越重,劉海既然是吳控制著,又何來讓嚴寬同守在這裡,這個解釋有些不合理,我搖搖頭。那姓嚴的整日價針對我,莫不也是受吳的指派?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不會領相贈股份的情,現下隻剩下我身份被他控死瞭,事情越來越復雜。我得探探陳陽的虛實。

  她似乎想起瞭那段不堪回首的噩夢,緊偎依在我懷裡喃喃說道:「不要問瞭,不要問瞭,我不知道。」

  「樣子你總該記得。」我不依不饒道。

  她沉默半響,方鼓起勇氣說道:「滿面滿身毛發。」說完就像吃瞭滿嘴的蠕蛆,幹嘔著再不肯開口。

  果然恐怖,連我都不願意去幻想當日他們如何交媾,她又是在何種境況下接受如此惡心的毛人。

  安慰一陣後,問道:「最近傢裡除瞭你那個姐夫,還有誰來過。」她隻是搖頭。

  「他進過你那個密室?」

  「我不知道。」我忽然想起一事,猛拍額頭,慌忙放開張姐,沖進衛生間打開密門,果然所有監控畫面仍然正常工作,如果那廝此時在監視或者設置瞭保存,我和張姐的秘密就被外人知曉,我忙打開管理軟件,上次設置還是沒有堵死漏洞,我輸入一串程序,徹底將它作死,其他人再不能改動。我不覺有些可惜當時沒有將袁劍錄像下來,現在怕是打草驚蛇瞭。

  我囑咐張姐,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你老公自己設置的。說罷我心中狂笑不已,看你丫以後還敢明目張膽來發騷。

  出得門來,我忙跟金嫣西打聽天龍互助會的地址和號碼,奇怪的是,安特廳也沒有陳陽手機的備案。剛發動車子,小刀如幽靈般坐到瞭副駕駛上,依然冷酷不言。

  「你不問問我去哪裡?」

  「我不關心。」把車子停到天龍駐地,北區風陵渡的東泰寫字樓。

  「喂,陳總在嗎?」

  「請問你找哪個陳總?」

  「陳陽。」

  「先生,他不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轉達嗎。」

  「謝謝,不用。」

  掛瞭電話,小刀忽然開口道:「你找黑猩陳?」

  我聽瞭大喜,「對,就是滿身黑毛的傢夥。」他掏出電話撥給莫科,查問黑猩陳,莫科笑道,你出馬更好,我先把兄弟們撤下來。掛瞭電話他一把將我從駕駛座扔到後面,接著靈巧的跳瞭上去,一個90度倒車,直接飆瞭出去。

  「喂,開慢點,我沒那麼心急。」如此高的速度,我有些膽顫,緊緊地抓住扶手。

  「不甩掉尾巴,怎麼去找你要的人。」我回頭一看,果然有兩輛車子速度異常,緊跟著沖瞭過來。

  「桃花堂的傢夥。」小刀一聲冷笑,忽然一個180度高速轉彎,伴著一聲" 吱" ,居然飄移到瞭逆向車道,接著連穿幾個小巷,再出來時已經徹底甩開。

  他的車技一如高超的功夫,讓我在極度刺激和恐慌中越發覺得其人深不可測。

  「這是哪裡?」眼前的喧囂熱鬧之極。

  「桃花堂的胭脂會所,你做什麼?不要開門!」他見我有些疑惑,說道:「最好不要讓他註意到你,那是個瘋子。」

  「你們也在留意他?」他忽然打斷我,說道:「出來瞭!」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個身高接近1米9皮膚黝黑滿臉寸長黑毛的醜陋傢夥從胭脂會所大搖大擺的出來,這樣一個傢夥趴在張姐身上是什麼情景,我頓時有些惡心,接下來的畫面有些出人意料,他身後緊跟著閃出一人,竟是二哥。再看小刀古井無波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

  兩人一路說笑到停車場才各自散瞭。

  「我們到僻靜處把他抓瞭吧。」我提議道。

  「不行!鳳舞在釣大魚,要抓還等到現在?不要打草驚蛇。」小刀很隱蔽的跟在後面,黑猩陳左晃右晃把車開進瞭一條胡同。

  小刀把車停在胡同口幾十米遠的一顆大樹下商店門口,買包黃鶴樓後,穿瞭進去。我耐不住性子,也跟瞭過來。

  胡同有些長,還有兩股岔路,黑猩陳的車子不知所蹤,我看小刀並無停留,而是熟門熟路穿進一條岔路,走瞭一陣後又快速折回。

  「跑瞭?」小刀笑而不語,拉著我又回到車上。

  等瞭半響,仍不見人影,眼看已經到中午,百無聊賴中,小刀忽然接到鳳舞電話,我隻聽到鳳舞電話裡喊:「她要逼宮!」

  小刀掛瞭後冷笑不斷,對我說道:「今日要隨瞭你的心願,方蕭紅下瞭著狠棋,她把黑猩陳綁瞭要送給大哥裁決,借黑猩猩的嘴巴抖落出老二造反的意圖。」

  「大哥不是早知道瞭嗎?」我這才知道這個巷子某傢院落是桃花堂主方蕭紅的別院。

  小刀並不理我,早開瞭車門,奔進胡同。

  他一腳踹開院門,隻見裡面數個大漢正捆著陳陽往車裡裝。旁邊一個削肩蛇腰美貌婦人轉身對上我的目光,我大吃一驚,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