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回傢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瞭,因為胡秀英還要回傢做晚飯,怕耽誤時間,就忍痛割愛,舍得坐出租車回傢。

  她站在電影院的大門口要小雷叫一輛出租車,小雷正怕坐公交車回傢呢,一聽要他叫出租車,就樂不可支的來到大街上,叫瞭一輛出租車。

  胡秀英坐上車,小雷也沒有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位置上,而是也挨著胡秀英坐在瞭後坐上,他對出租車司機說瞭地址,談好價格,司機就起動車,往他們村的方向開去……

  小雷坐在車裡,轉看著胡秀英,見她那嫻熟白皙的臉上還有些潮紅,就問:「老婆,剛才的電影好看嗎?」

  胡秀英見此時的小雷還裝著拿她當老婆,就狠狠的瞪瞭他一眼,但是怕前面開車的司機誤會,也隻好很免強的應瞭一下:「嗯。」

  小雷見她這樣的免強,心裡面竟然有些小沖動,就偷偷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揉捏著……

  胡秀英沒有辦法,隻能讓他握著手,如果拒絕,怕前面的司機誤會。還好,小雷坐在車還算老實,也沒有對她做出別的動作,隻是握著她手,也不說話。

  母子倆就這樣沉默著坐在出租車上,開往回村的路上……

  再說沈白雪從傢裡出來,心頭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一直在砰砰的加速亂跳著,剛才在傢與小雷說話那都是她假裝鎮定的,現在出瞭傢門,她的心頭就不由自主的飛快跳動瞭起來。腦子裡面還一直在想著對策,今天是大年初一,自己一定要回傢看看兒子林強的,那該死的李友還一直在威脅著她,要馬上在村口見到她,所以她急著要趕到村口,因為李友說要是誤瞭時間他就會在村裡公開他與自己的關系,那就完蛋瞭。

  此時村口公路旁邊的雪地上正站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隻見他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黑色帽子,身上穿著一件同樣是很舊的那種綠色的軍用大衣,隻見他兩條手臂交叉著圍繞在胸前,一是把他那連扣子都掉光瞭的軍用舊大衣給圍住,二是這樣冷的天氣,也是農村人取暖的一種習慣的動作,可能是天氣太冷原因,隻見他不停的在雪地上走動,嘴裡不斷的透吐出熱氣,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農村味十足的外地打工人。

  他就是本村開包子店張靈韻的兒子李友,此時他正興奮的站在村口的公路邊旁等著沈白雪到來。正在他東張西望有點焦急的時候,就見從村裡的唯一條大路上走來一個女人,隻見她穿著一件淡黃色修身毛呢外套大衣,腳上穿著一雙黑色高筒中跟厚底皮長靴,肩上掛著一個女式挎包,一頭波浪卷曲的烏亮濃密的黑發隨意垂下,月牙彎彎,特別是雙眼睛異常的明亮的神,讓人有一種威懾感,高高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巴,整張臉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配上這一身的穿著,看上去既大方又有氣質,她就是從傢出來的沈白雪。

  「好美呀……」李友看著沈白雪向他的身邊走近,心中忍不住的稱贊瞭一聲。瞬時他就異常的興奮瞭起來,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嫻熟女人自己都給睡瞭,真的是說給別人聽、別人也不會相信是真的。他興奮的褲襠裡面的雞巴就不由自主的翹瞭起來,還好外面披著舊大衣給遮住瞭,要不就醜態百出瞭。

  「小雷媳婦,你來瞭……」李友臉上露出無比討好的笑容問候著她。

  沈白雪見他穿成這個樣,十足的一個外地打工人,看上去令人有一種厭煩感,瞬時就皺瞭皺眉頭,帶著不耐煩的語氣對他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嘿嘿……我那能幹什麼呀?這不是太想你瞭嘛,所以想約你出來敘敘舊情呢……」李友滿臉的訕笑著說。

  沈白雪一見他那滿臉訕笑模樣,感到瞭惡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第一次在山上看著他還有點順眼,第二次在市裡的傢裡面,看他還算是將就,馬馬虎虎,這一次看到他就令她感到瞭厭煩與惡心,可能是他這一身破舊的穿著,最大的還是他在威脅利誘著自己,讓她心靈上有一種敲詐勒索的陰影,才使她感到瞭厭煩與惡心。

  「萬萬想不到你是這種小人。」沈白雪厭煩的對他說瞭一句。

  李友見她這麼的討厭他,就不由的有點自愧起來,長得一般般的臉上也顯露出難為情的表情,看著沈白雪那嫻熟漂亮、白皙光滑的臉,還是忍不住的咽瞭口水說:「對不起,我如果不這樣做,你能出來見我嗎?」

  「李友,我告訴你,這事是要兩廂情願的,你這是威脅我嗎?」由於是在村口,沈白雪怕有村裡的人經過,邊說邊抬頭瞧瞭瞧四周。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都怪你長得這樣令人入迷,我這不是太想你瞭嗎?你就別生氣瞭,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總要留點舊情嘛……」李友哭喪著臉著說,看上去真的有些可憐。

  沈白雪一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心也有點軟瞭下來。

  「再說當初你也是自願的,還帶我去你城裡的傢裡面,你也不想想,咱們做那種事時,你不也感覺很舒服、很興奮、很滿足嗎?怎麼沒過多久你就像變瞭人似的呢?」李友見沈白雪有點被他說軟瞭下來,就急忙又可憐巴巴的對她說。

  「行瞭,別說瞭……」沈白雪見他還在繼續的說下去,急忙阻止住他。然後抬頭緊張的看瞭看四周對他說:「你自個去市裡開個房間,然後把地址與房間號發信息我。」

  沈白雪這樣說也是有她想法的,本身現在站在這村口就很危險瞭,萬一被村裡的人經過看到瞭那豈不是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嗎?再說見李友雖然在哀求著自己,但是如果自己不答應,他還會威脅自己的,反正今天是逃不過去瞭,另一個原因是剛才聽到他說讓自己舒服、興奮、滿足的話,她心裡面就情不自禁的回想與他在做那種事時的興奮剌激有情景,內心竟然莫名奇妙的湧出一種很沖動的感覺。所以她隻好先叫他自個去市裡開個房間等她,不能再站在這個是非之地瞭。

  李友一聽,當下就高興的隻差要跳起來瞭,但還是點不放心,怕沈白雪在糊弄他,收住臉上的喜悅,然後小心翼翼的問瞭一句:「你說的是真的嗎?」

  沈白雪見他的猥瑣模樣,心裡就不由自主的湧上來一種惡心的感,就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對他說:「你愛信不信!」

  「我信,我信……嘿嘿……」李友想想沈白雪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騙他的,當下就猥瑣的笑著說。

  正這時,一輛公車就開瞭過來,沈白雪一見,就轉身對李友冷冷的說瞭一句:「在車上咱們裝著不認識!」說罷就隻顧自己上瞭公車。

  李友還在發愣中,竟然忘瞭也要上車的。

  「你上不上車?」這時公車的司機從車窗內探出頭對著李友大聲和喊瞭一聲。

  「哦,上車,上車!」李友才從發愣中驚醒瞭過,邊應著邊急忙上瞭車。

  公車就開始駛往市裡的方向……

  還好,在車上,李友一句話也不與沈白雪說,裝著不認識一樣,這使沈白雪也放心瞭不少,因為當著全車人的面,她不想與這個穿著像個外地打工的農村人有什麼牽連。

  公車到瞭市裡的汽車站,沈白雪下瞭車,正想走出汽車站門口時,身後就傳來李友的聲音:「到時給你發信息……」

  沈白雪聽瞭連頭也沒有回的直接往車站外面走去,因為剛下車的人很多,她怕自己與這樣一個農村人認識有失她的身份。

  李友見她隻管往車站外面走,以為她沒有聽見,就快步緊追到她的身邊著急說:「你聽瞭沒有?」

  「我又不是聾子!」沈白雪怕如果再不搭理他,他一定會纏著自己沒完沒瞭的,到時候就弄巧成拙的,所以就很不耐煩的說瞭一句。她是個人民教師,心地又善良,以教育學生成材為本,平時也是善待別人的,絕對不會瞧不起人的,不管是打工的還是街頭要飯的,她都會很尊重很同情他們的,今天之所以對李友冷言冷語,臉上體現出厭煩的表情,都是因為李友在威脅她的原因,因為她平生最看不起的就這種小人,所以她一直沒有好臉色給李友看,心裡面也是恨死他瞭,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遇上這種小人呢?

  李友見她終於說話瞭,也就不再纏著她瞭,看著沈白雪那氣質的身材消失在車站外的人流中,心裡面又莫名的沖動瞭一下,但是心的另一面卻在暗罵著:你神氣什麼?到賓館的房間,還不是脫光衣服任我玩弄嗎……

  沈白雪走出車站,就從掛在肩膀上的挎包裡拿出來手機,給兒子林強打瞭個電話,問他在不在傢裡。

  還好,兒子說還在傢裡睡覺呢,她就從車站外面坐瞭一輛三輪車直接到菜市場去買菜,因為好長時間沒有給兒子好好的做過一頓飯菜瞭,趁今天是大年初一,去市場買些菜,回傢給兒子好好做一頓飯菜。

  來到菜市場,她都挑兒子最喜歡吃的菜買,很快就從市場出來瞭,又坐瞭一輛三輪車回到瞭她住的小區裡。

  當她打開防盜門進入客廳的時候,入眼的一片狼狽不堪的場面,隻見客廳裡的地上亂七八糟的,沙發上也是,茶幾上放著好多方便面空盒子,看上去像是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打掃過瞭。

  這個孩子,怎麼搞的,竟然懶成這個樣子,連打掃一下都不會?轉念一想,一個男孩子單身生活,是很不容易的,唉,自己嫁給小雷,竟苦瞭兒子瞭。

  「林強,林強……」沈白雪來到她兒子的房間門口,對著門裡面大聲的喊著。

  「媽,你來瞭,我還沒睡夠呢,再睡會……」房間裡面傳出林強的聲音。

  沈白雪站在房間門外,聽到林強這麼說,心裡面瞬時就湧上一種不好的感覺:兒子是不是在外面玩到深夜或者是一夜都沒有睡覺,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自主的緊張瞭起來,急忙對著房門說:「林強,你昨晚幹嘛瞭,到現在還在睡?」

  「媽,沒有呢,你先幫我把客廳收拾一下,我再睡一會就起床瞭!」房間裡又傳出林強好像睡眠不足的聲音。

  沈白雪一聽,半信半疑,隻好來到客廳,開始收拾打掃起客廳瞭,心裡面一直暗想著:林強昨晚到底幹嘛去瞭呢?看著客廳裡那一片狼狽不堪的樣子,看著茶幾上那一盒盒空方便面,心裡就心疼不已,知道他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再這樣過下去怎麼能行呢?我得想辦法給他找個媳婦才行。

  收拾完客廳,正想到廚房收拾的時候,放在客廳沙發上挎包裡面的手機信息聲響瞭起來。她一聽就想起李友來,因為剛才忙著收拾打掃,又擔心林強,竟然忘記這事,此時一聽,心裡面又開始緊張瞭起來,自己傢的一大堆事都沒有弄好,這個死傢夥又來信息瞭,此時的她心情壞到瞭極點。

  但是再壞也要回個信息給李友,要不這個傢夥亂來就麻煩瞭,急忙從沙發上的挎包裡面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李友發來的,告訴她房間已經開瞭,還有地址與房間號,要她馬上過去。

  沈白雪看瞭倒吸瞭一口冷氣,自己現在怎麼能離開呢,兒子還在睡覺,都沒見上一面,亂七八糟的廚房都沒有收拾,咋辦呢?

  還是先回個信息讓他再等一會吧,沈白雪想著就發瞭條短信過去。

  對方很快回過信息來說隻能等一個小時,沈白雪一見,就看瞭下手機的時間,現在是上午八點半,一個小時後到賓館是九點半,在房間裡與李友呆一個小時再回做飯正好。

  算好瞭時間,沈白雪也放下心來,沒有剛才的緊張瞭,就來到廚房開始打掃……

  打掃完廚房出來,沈白雪感覺累得都有些腰酸背痛瞭,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休息,但是也沒有忘記拿出手機看瞭下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

  正這時,林強從他的房間走瞭出來,見他身上隻穿著一身冬季內衣褲,沈白雪就急忙對他說:「林強,你穿這一點不冷呀?趕快回房把外衣穿上。」母親關心兒子是本能的。

  「媽,不冷呢。」林強來到沈白雪的對面沙發邊坐下來邊懶洋洋的說,好像還沒有睡足似的。

  「你咋這樣不聽話呢?凍壞瞭身體怎麼辦啊?」沈白雪以母親的語氣對他說。

  林強坐在沙發上聳瞭聳肩說:「媽,不會的,我都習慣瞭!」

  沈白雪一聽,心裡面真的是異常的心疼兒子,一個人在傢竟成瞭這樣的壞習慣瞭,眼圈一紅,兩行眼淚就流瞭出來。

  「媽,你怎麼瞭?為什麼哭瞭呀?」林強一見,急忙問她。

  沈白雪知道自己失態瞭,急忙伸手擦瞭一下眼淚,才緩緩的對他說:「媽是你看你一個人都過成啥樣子瞭,心裡面難受呢……」

  「媽,沒事呀,我一個過的還不是很好嗎?嘻嘻……」林強竟然笑嘻嘻的對她說。

  「啥好呀?你看看整個客廳,茶幾上的空方便面,還有廚房……這叫過的好嗎?」沈白雪又心疼又生氣的說。

  「媽,我工作忙,你隻要每個月來收拾一次不就好瞭嗎。」林強說。

  「不行,絕對不能讓你這樣過下去瞭。」沈白雪突然說。

  林強一聽,就用驚訝的目光註視著沈白雪,然後問:「媽,你不讓我再這樣過下去,那我怎麼過呀?」

  「媽要給你說個媳婦,還有,沒等你說到媳婦前,媽要一直住在傢裡,等你把媳婦娶瞭,媽再回去住。」沈白雪很堅決的對林強說。

  「媽,我真的沒事的呢,你千萬不要擔心我呢,你這樣住在傢裡,你的老公會同意嗎?」林強脫口而出的說。

  聽瞭林強的話,就想起自己的老公比兒子還小幾歲,沈白雪那嫻熟白皙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就紅瞭一下,抬頭看著林強,問:「林強,你說心理話,媽嫁給小雷,你到底有沒有想法?」她以為林強這樣自拋自棄的生活,是對自己嫁紅小雷引起的。

  「媽,你說什麼呢?小雷還救過我呢,我感激他還來不極呢。怎麼會對你們有想法呢?」林強這時很認真的對她說。

  沈白雪聽瞭心裡面的疙瘩終於放下瞭,但還是對他說:「林強,媽可以與小雷商量一下,讓他與媽一起過來住,這樣媽也可以照顧你瞭,好嗎?」

  林強想瞭想,就點頭同意瞭:「也好,這樣傢裡也會熱鬧一些。」說完突然又說:「哦,你過的好嗎?」

  「嗯!」沈白雪嫁給比自己兒子還小幾歲的小雷,她在兒子面前還是覺得有點難為情的,就紅著臉低低的應瞭一聲。

  「他對你好嗎?」林強又問,這也是兒子關心母親。

  想起剛結婚不久就與小雷鬧別扭,又想起小雷那愛玩的性格,沈白雪心裡面感到有點受委屈,但是想想畢竟小雷還隻有十九歲,今年正好二十歲,等過幾年他成熟瞭,或許不會那麼的小孩子氣瞭,就對林強說:「還行!」

  「什麼叫還行?媽,小雷是不是欺侮你瞭?」林強也不笨,聽沈白雪說「還行」這就說明小雷對她還不是很好的。

  「他那敢欺侮我呢?媽欺侮他還差不多呢,林強,你不要想多瞭,他對我很好的。」沈白雪急忙對他說。

  「這還差不多,他要是對你不好,我就去教訓他。」林強說。

  「林強你說什麼呢?」因為林強前幾年就是在外打架才出事的,現在聽他說去教訓的話,沈白雪嚇瞭一跳。

  「嘻嘻,媽,我是開玩笑的呢,小雷都救過我呢,我怎麼會去教訓他呢,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後爸嘛,是不是?」林強見沈白雪嚇的連臉色都變瞭,就笑嘻嘻的對她說。

  沈白雪一聽,才放心瞭:「你剛才嚇死媽瞭,以後不許你再說這種話瞭,知道嗎?」

  「知道瞭,媽!」林強忙應道。

  沈白雪突然想起還要去賓館見李友的,心裡面是一百個不情願,因為好長時間沒有與兒子再一起好好的聊聊天瞭,現在好不容易聊的這麼好,就要馬上去見那個死傢夥,真的有些舍不得離開呢,但是沒有辦法,隻好對林強說:「林強,媽還要出去見一個同事,中午媽回再做飯給你吃,好嗎?」

  「媽,你有事就趕快去吧,我反正都習慣瞭,嘻嘻……」林強笑嘻嘻的對她說。

  「嗯,那媽先出去一趟。」沈白雪怕趕不上時間,李友會發火的,就邊說邊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門口。

  「媽,我中午有幾個同事來,你能不能多做一些菜,我就不帶他們出去吃瞭,咱們就在傢裡吃好嗎?」林強突然對沈白雪說。

  「好呀,那媽回來時就再到菜市場帶一些菜來。」沈白雪一聽,高興的說:「你好好的在傢呆著,媽走瞭……」說著就開門走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