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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青蓮聖城

  我揮著手中的斧錘一下一下地鑿著眼前的巖石,和幾十個男子在工頭的監督下艱辛地在采石場裡破開周圍的巖石,采集石料來建設這座所謂的“青蓮聖城”。

  被抓來之後已經過瞭兩個星期瞭,這段時間我吃住睡都在這個瑰奇的洞天城池裡,大概摸清楚瞭這是個什麼地方。這應該是個地下洞窟或者一個巨大的山洞。

  在人工跡象濃重的“內城”裡倒沒有什麼感覺,但越往外走便越為驚嘆。這裡的石柱,石幔等等的洞穴奇觀琳瑯滿目,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道不同的的奇景。洞穴頂部有極多直通外界的縫隙,放進陽光,在白天時隻要不在屋裡,幾乎完全用不到燈火。這些外界的光亮不僅點亮著青蓮聖城,還照耀著這洞穴裡離城池僅有數百米距離的大量植被和一條蜿蜒曲折的暗河。見到的越多,我越嘆為觀止,很難想象竟然有人能在這麼個險秀之地造成瞭一座小城池。

  如此獨特的地形註定瞭這座城池極為依賴外界的運輸。聚集在這裡,就我所見過的,就有至少數百苦工。加上青蓮教在這裡的教眾,諸多人手,所需的物資可不在小數。而通往外界的通道則不為我們這些地位低下的苦工所知。雖然當日那個叫韋大福的中年男子每天都會來給我們傳教,說著一堆大傢都是現世的兄弟傢人之類的屁話,但是無論在哪裡我們都緊緊地被無處不在的護衛和監工看守著。

  我們每天除瞭開發這片洞天內的城池便是練功。那天韋大福帶著一眾美人鼓動瞭我們一番之後,每個人都被教導瞭一段內功心法。隻要勤奮修煉,心誠地信奉青蓮教教義,便能脫離我們目前所在的“雲海區”往裡搬到白蓮區,享受美女富貴。而若能立功獲得教內大人賞識的話,更是能任職教內的位置,遷入最深處的青蓮殿被授以仙傢武學,享盡榮華。不僅如此,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特意空出時間,帶著幾個護衛來給這段心法的修煉講解,答疑,那熱情樣子讓我極為懷疑。

  我對這些宏大的畫餅自然是嗤之以鼻,奈何在韋大福每周都會把那群美女來都轉一圈的奮力宣傳之下,越來越多人從堅決抗拒到將信將疑。沒辦法,這種封閉環境加蘿卜大棒的暴力型洗腦實在是強力,人總是得有些盼頭的,哪怕是明顯不懷好意的宣傳。便是我自己在韋大福每周一度的仙女攻勢之下都會有點昏頭轉向。這也更讓我確認這些女子至少有一部分是花間派門人,那種誘惑性的精神攻擊實在是強勁。

  這天吃飯時,跟我小聲閑聊的是同一期被運過來,來自順安南部的懷化青年蔣優。他個性淳樸,為人也頗為熱心善良,很快便跟我混熟瞭。

  “對瞭韓二,你昨晚又在做噩夢瞭吧?我聽到你一直滾來滾去的。”

  我咽下糙米,說道:“是嗎?不好意思,我這段時間睡得不是很好。”

  確實不好。身處敵境的巨大壓力和之前被封禁在不見光的密室讓我有些精神衰弱,這兩周幾乎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出冷汗,令我疲憊至極。跟之前辛姓男子和吳姓青年交流過後,發現他們也是一樣。可能是之前的經歷讓我們都受瞭些精神創傷。

  我頓瞭頓,好奇地問道:“你調節得倒是很好啊,你之前被拐來時沒有被關在地窖之類的地方等待運轉嗎?”

  蔣優摸瞭摸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我是在官道上被放倒的,醒來便在馬車上瞭。”

  我沉默瞭片刻,說道:“那你真的是逃過一劫瞭,被拘禁在完全黑暗的房間裡……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蔣優似懂非懂地附和瞭幾句,我見狀很快便把話題轉移瞭。難怪他對這些青蓮教的人有懼意和不滿,但沒有我們這些其他人眼內深處的憎恨,原來是因為還沒真正地被他們折磨過。也許這也是一種幸運吧。

  “韓二,你修煉得怎麼樣瞭?三號樓那個傢夥昨天栽種成功,今天就已經被接到白蓮區去住瞭,你看到瞭嗎?。”

  “看到瞭,確實厲害。你知道的,我不是練武的料,每天苦苦修煉也不得頭緒,你呢?”

  “唉,我也從來沒有學習過,隻能靠多練來彌補瞭。”

  雖然我比較隱晦地向蔣優表示瞭我對青蓮教所作所為的懷疑,尤其是這個所謂的晉身教內,和美嬌娘結合的前景,但是這小子仍然忍不住羨慕那些被青蓮教大肆宣傳地接去白蓮區的人。不得不說這個套路雖然簡單,但是確實有效。雖然我們每天都會被告知在我們之前已有一堆人成功入門之後去白蓮區享受人生瞭,但畢竟眼見為實。今天真正看見三號樓的那個據說成功練出真氣的傢夥得意洋洋地被青蓮教眾星捧月地在我們面前帶走時,還是有著極大的沖擊力的。

  我惡意地揣測這個傢夥是要被拉去給花間派當種豬瞭,但不妨礙今天許多人明顯都對練功這件事認真瞭許多,其中也包括瞭蔣優。嗯,其實從某個角度來看,做一個一群美女禦用的種豬可能還是很多男人的夢想呢。

  我這段時間也認真地琢磨過這個所謂的“玉蓮訣”。它的行氣線路,吐納,觀想,都不是很難。按照我所掌握的武學知識來看,也似乎沒有什麼險惡之處,屬於一部很平庸的功法。唯一讓我有些猜測的就是它似乎並不完整,而是一部全套功法的閹割版。

  我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最基本的一個入門,也就是所謂的“栽種”。能夠成功栽種的人就能被接去白蓮區,然後讓這個真氣的種子慢慢發芽茁壯。我猜測這是一個變相的資質考察,若能在一定時間內栽種成功,便會受到重視和持續培養。隻是為什麼青蓮教會這麼大費周章地要讓我們學習這門內功呢?若是成功不瞭會有什麼下場呢?我尚無頭緒。

  通過這段時間的摸索,我也打聽到瞭那些有武功在身被抓來的人的去向。他們被單獨安置在城西的“金湖區”,同樣被傳授“玉蓮訣”。我猜這些人因為已經有功底瞭,隻要不是體質特殊無法修習玉蓮訣,肯定能至少成功栽種。之後的話,若要兼修多門內功,得小心考慮功法之間的屬性和兼容性,否則真氣一旦沖突輕則功力大損,重則癱瘓散功,甚至直接暴斃。

  也許唐禹仁就在金湖區吧。他有武功在身,又是個老江湖,我倒不是特別擔心他。要擔心的也是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估摸這地兒離越城少說也有三百多公裡的路,都可以橫跨半個順天府瞭,青蓮教鬼鬼祟祟的做派肯定是把這個等級的據點安置在極難找到的深山老林裡。再加上這洞穴不知道有多深,多復雜,就算能找準機會逃出青蓮聖城想要靠著自己走出這個洞穴也是難如登天。

  我估計不少同行人也是想到瞭這點。偶爾跟著一些混得比較熟的比我們早來的人試探一下逃出生天的可能,他們都一副認命瞭的樣子,隻望能夠盡快栽種成功離開這每天做苦工的生活。至少從他們身上確認瞭一時半會不栽種的話是沒有什麼區別對待,生命危險的,我便樂得做做樣子糊弄那些監工。除瞭幹活不敢偷懶得很明顯外,其他時候能怠慢就怠慢,反正他們也沒有手段得知我到底是不是在認真行功。

  我對青蓮教那是一點都不信任,而且之前在黑暗中幾乎讓我發瘋的折磨我還記得呢,打死也不會貿然修煉他們發下來的功法。

  就這樣又過瞭兩周,我開始急躁瞭。

  這兒可不是什麼夥食優良,生活美妙的好去處,我他媽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之後得幹滿十二個小時的重活,然後再回到住處修煉三個小時,最後在十二點熄燈時準時上床。每隔一天韋大福或者什麼其他人還會過來給我們復讀教義洗腦。若不是有瞭吐納功和在越城的良好生活條件打底,我懷疑我身體很快就會垮瞭。青蓮教也借此來註重宣傳玉蓮功強身健體之能,逼迫我們悉心修習。

  護衛在熄燈之前管得不是非常緊,隻要沒有明顯地打擾他人或者做明顯跟修煉無關的事就不怎麼會搭理我們,讓我好歹有點空間去放松一下。但是除瞭練功之外一點娛樂方式都沒有,乾元功的修煉方式太明顯,我不敢練,玉蓮訣我更是懷疑有問題,隻能每天復習龍頭吐納法。一個月下來這苦不堪言的苦牢似的生活整得我快崩潰瞭。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中產傢庭出來的現代人,我當然從來沒吃過這種苦,但是就連韓二以前的艱辛經歷都沒有這裡這麼摧殘人,那就有點離譜瞭。

  我和唐禹仁失蹤的消息劉青山應該最遲一天後便得知瞭,他肯定會立刻通知薛槿喬的。之後能調查出個什麼結果,追蹤到什麼程度,我也完全無從得知。想想也是諷刺,薛槿喬一行主角氣勢如虹地直奔建寧去想碰青蓮教,結果是我和唐禹仁兩個以為自己戲份告一段落的配角誤打誤撞地闖進瞭幕後黑手的大本營玩起瞭臥底。

  “再也不冒險搞這種以身涉險的玩意瞭。艸,誰樂意幹臥底活誰去。”

  不知不覺,我已在青蓮聖城過瞭整整一個月。這段時間內,我們這個大院的五棟小樓裡不斷有人栽種成功離開。據我觀察,每個院子都是按照來到青蓮聖城的順序被分配住宿。我和蔣優等十六個人住在四號樓,裡面的人都是最近三個月內來的,五號樓則還空著。而成功率也不出意料地是一號樓最多,然後二三四。

  以此推算,這個院子裡住的大概都是過去一年被抓來的苦工,而據說在雲海區還有至少三個這樣的大院子,那就是至少三百勞工。

  我們這個院子總共六十八個人,加起來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有十四個人栽種成功,大概五分之一成功率。看來玉蓮訣的栽種需要一定的水磨工夫,但同時也有一定的天賦門檻。就是不知道最終的成功率是什麼數字。假設最終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三十,那所有勞工加起來也有近百人進到瞭白蓮區的下一階段。這還是不算金海區的,有武功在身的人。也就是一直有新的倒黴蛋被抓進來填補勞動力才能讓這詭異的流程繼續下去。

  然而,我目前最大的疑惑之一便是,女人在哪裡?除瞭每周跟著教士來一次的一群已經逐漸眼熟的美女,我便沒有再見過其他的女性。若那些被擄的女子最終都來到瞭這個地方的話,那她們是被隔絕在另外一片區域瞭嗎?青蓮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在我呆在青蓮聖城的時間越來越長,疑問也越來越多時,這九月初的一天,我們的院子迎來瞭一些小頒化。

  這天,我們幹完活回院之後,準時來佈道的韋大福帶來的卻不是平時的女子,而是幾個跟我們同樣穿著灰色短衣的男人。

  “兄弟們,過來看看。這些人是金湖區的武功高手。他們享受的是聖城裡的好吃食,住的是寬敞的大屋子,無需勞作,專心修煉。然而,很可惜,這些弟兄們雖然在各自的門派武功有所成就,卻遲遲未能栽種成功。”

  韋大福肅穆地環視我們,說道:“因此,他們會回歸於雲海區的弟兄之中,就在隔壁的院子裡。直到他們能再次證明自己之前,他們不再享受高於兄弟們的待遇,而是與大傢一起平等勞作,掙得自己在聖城裡的位置。就像仙姑所說:武功,財富,地位,在聖蓮之前都不重要,隻有虔誠的心才能掙脫世俗的淤泥。”

  他舉起瞭一個臉熟的青年男子的手,興奮地宣傳道:“這位大傢想必不陌生,正是兩周前被迎接到白蓮區的鄭軒!他已成功地進入瞭下一段的玉蓮訣修行,並在昨日與一位姑娘喜結連理!”

  鄭軒滿面紅光地站瞭出來抱拳躬身道:“諸位兄弟們,韋主管所言字字屬實,聖教的一切諾言都是真實不虛的。隻要你們能做到和我一樣,就能獲得同樣的待遇!”

  我仔細地揣測著韋大福做這一場秀的目的,打量著這五個被帶來雲海區的武林人士。目光掃到倒數第二個人時我不由自主地虎軀一震,竭力保持著自己被鄭軒的宣言驚到的表情。

  而那人看到瞭我之後也毫不動容地重新將註意力放到韋大福身上。沒錯,正是唐禹仁。

  好傢夥,老唐,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快打GG.

  我按捺住一個月來第一次由衷喜悅的情緒,強迫自己繼續觀看韋大福的演講。剩下的內容就是同樣的青蓮教車軲轆話,令我立刻切開註意力開始仔細考量該如何跟唐禹仁混在一起。

  韋大福帶著鄭軒離開之後,眾人便被趕著進屋開始今晚的練習。我和唐禹仁隱晦地對瞭個眼神之後,回到各自的樓裡歇下。

  第二天,果然如同韋大福所說,幾個金湖區的人如同我們普通勞工一樣,被催促著一起出城幹活。

  院子裡的勞工,除瞭已在這裡呆瞭近一年的一和二號樓勞工,都或多或少好奇地問瞭他們幾個問題。其中倆人臉色冷硬,沒搭理眾人,剩下幾個倒是相當平和地描述瞭一下他們的經歷。

  “我在金湖區住瞭三個月,這三個月裡確實如韋大福所說,沒有需要幹活,吃住環境也頗為優越。每天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修習玉蓮訣。我被告知三個月後若是不能成功栽種便要遷到雲海區跟尋常勞工同住。唉,想不到我一身橫鐵勁小成的境界,卻遲遲未能入門這玉蓮訣。”

  “我的鐵砂掌已練到第四層也都對這玉蓮訣沒有作用,真是令人沮喪。”

  一些好奇的普通勞工問道:“教內的大人有沒有告訴你們為什麼要我們練玉蓮訣嗎?”

  “這門武功到底能做什麼?”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瞭起來,護衛們雖然看著但也不阻止。顯然我們的問題沒有觸及到什麼敏感的地方。

  金湖區的幾人也說不出玉蓮訣到底是個什麼武功,對我們被傳授這部分的心法推測也和我的想法一樣,僅是個極為基礎的築基功訣而已。反正青蓮教的人對它看得極重,金湖區也不斷有人栽種成功後被接去白蓮區。據說還有一些較為天才的武林中人已經完成瞭下一階段的修習,直接被青蓮教重點培養,在內城的白蓮區過上瞭神仙日子。

  幾個問題下來,大夥就有點興味索然瞭,這些人也沒什麼尤其有用的信息。很快,眾人便回到瞭往常各自嘀嘀咕咕的幹活狀態。護衛們對於這幾個武功在身的新勞工非常上心,特意將他們分散到各自的區域裡,但卻對唐禹仁不加關註,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向孤身一人的唐禹仁那邊挪瞭挪,假意好奇道:“這位兄臺,在下韓二,不知你對金湖區有什麼感覺?對雲海區又有什麼感覺?玉蓮訣很難栽種嗎?”

  唐禹仁瞄瞭我一眼,沉聲道:“我姓張。沒什麼感覺。在那裡的人要不就是成功進入白蓮區,要不就是最終來瞭這裡,隻是大多人都成功瞭。”

  “玉蓮訣……不算特別難的武功吧。但是我比較倒黴,我的功法和之起瞭沖突,不得不散掉武功以求自保。”

  什麼?我瞪大眼睛,心頭大震,卻註意到唐禹仁半低著頭的口型:“裝”。我瞬間反應過來,開始演戲:“玉蓮訣竟然還有這種危險?”

  唐禹仁悶聲哼道:“同時修習兩門不同的內功心法本來就會有這方面的風險。隻能說我的武功性質剛好沒對上,倒瞭黴瞭。不然怎麼會這麼早從金湖區出來?我才呆瞭一個月。”

  原來如此,看來唐禹仁當時確實跟我分開之後被劃分到有武功在身的人去瞭,直接去瞭金湖區。還好青蓮教似乎沒有發現他的真正身份。得知瞭我的身份倒沒啥的,龍頭幫小卒子一個,無權無勢的,要是發現瞭唐禹仁的朝廷捕快身份那才要命。

  我繼續問道:“那你散功瞭豈不是照樣危險?”

  唐禹仁看瞭我一眼,臉色不愉:“要是我運氣好的話,散功可以保下七成功力,可惜我運氣實在不行,不得不將一身苦功盡數散去,從頭開始。”唐禹仁在七成功力這幾個字上稍微加重瞭語氣,嗯,懂瞭。難怪護衛對唐禹仁毫不在意,原來是知道他是因武功被廢,不得不搬出金湖區的。

  我斟酌著自己瞭解的狀況和想要問的問題,憧憬地說道:“張兄,不知道你有沒有見到聖城裡的姑娘們,當真是仙女下凡。小弟每次看到她們都心旌搖曳,不能自己。”

  唐禹仁頓瞭頓,答道:“這個我倒是沒有見過,可能是聖教覺得要讓我們專心修煉,不欲我們分心吧?”

  我嘆瞭口氣道:“可是小弟還是覺得萬一能進入白蓮區的話,不敢高攀那些仙女們。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娶個跟我一樣的普通姑娘過平安日子,卻不知在聖城裡能不能找到那樣的人瞭。”

  唐禹仁耐人尋味地說道:“青蓮聖城這麼大,總會有適合你的對象,隻要你能在玉蓮訣上有所為。”

  有意思,有意思。如此對瞭幾句我們各自的經歷和觀察之後,我和唐禹仁心有默契地閉上嘴,默默幹活。

  現在有這麼個強力的幫手,說不定我們真的能搞出點事情來。

  所以隻剩下一個問題瞭。我裝作不經意地看瞭一眼身邊揮汗如雨的同僚們,這些人裡,到底有幾個能起上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