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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覆滅

  轉眼間就到瞭隨著薛槿喬離開越城與建寧、懷化兩班人馬會首討伐青蓮教的日子。

  這天早晨,我和唐禹仁兩人相約在天涯閣碰面然後一起出城。唐禹仁用上瞭許久沒見過的易容術,徹底地換瞭一張臉,害得我左右張望瞭好一陣才發現他。

  出瞭城門大概五裡外,一個歇腳的涼亭裡已經聚瞭十數個人。薛槿喬儼然在其中,然而一眾人並不是以她為中心,而是隱隱圍繞在一個中年道人的身邊。那道人身著玄色道袍,黑發黑須,背負一口古樸的長劍,方臉長眉,不怒自威。他身邊站著兩個臉熟的年輕道士,正是薛槿喬的太清道朋友,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景源和景珍。

  「那位中年道人便是太清道的一流高手,景源景珍的師叔,江湖有名的『九雷空劍』明空道長。看來他是這一趟我們這些越城出發的人中武功最高的人。」尚在十數米外,唐禹仁悄聲向我介紹道。

  原來如此,這位便是跟隨薛槿喬和兩位景字輩小道士一起上清風山剿匪的明空道士。

  薛槿喬和景源景珍對我點頭示意,閑聊瞭幾句,等到最後來的三個心意拳高手到瞭之後便一起離開。

  我們這一批一共二十七人,除瞭我比較拉跨之外,其餘都有至少三流高手的水平。明空道人帶著幾個高手一馬當先地去探路,遙遙地在前頭足有近二裡距離的地方。薛槿喬身邊是兩個薛傢客卿和越城白道的朋友,甚至還有我龍頭幫兩個天勇堂的高手,在中間人最多。我和唐禹仁則遠遠地吊在最後,力保不被完全甩開。

  這卻正合我意,我和唐禹仁一路嘀嘀咕咕地交流,討論著青蓮教可能策劃的行動和陰謀。聊到火熱之處時,唐禹仁忽然收聲向我使瞭個眼神。我略微轉頭,看到景珍這個清秀的少女放慢腳步,離我們五米左右,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她身前不遠處是面目俊朗的景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的江湖綽號是頗為好聽的「青雲劍」。話說,薛槿喬的外號是什麼呢?

  我開口問道:「景珍道長,有什麼事嗎?」

  景珍的大眼睛不住地在我和唐禹仁兩人身上看來看去,有些古靈精怪的意思,說道:「你是韓良,是吧?我和師兄去年在越城見過你。這位是誰?」

  她的嗓子如同黃鸝啼音,清脆而悅耳,一點雜質都沒有。

  「失禮瞭,兩位。景珍,註意禮數,這位朋友應該是薛小姐請來的助手。在下太清道景源,這是我的師妹景珍。韓兄,別來無恙?」

  景源這時也跟瞭過來,雖然眼睛裡也有一些好奇,但是甚是有禮貌地把景珍略微突兀的提問圓瞭過來。

  離開之前唐禹仁已經給我上瞭點易容妝改變瞭我的五官的輪廓,但是沒有修習相應的功訣很難將他這門易容術完全發揮出來。沒想到這兩個道士如此眼尖,還是輕易將我認瞭出來。

  唐禹仁自我介紹道:「我姓喬,名海川,是薛小姐在青州時認識的朋友,也是順安人,師從赤陽門。」青州是昆侖山所在之地,上接冀州,下連燕州,是富饒和平的中原腹地,離越城足有兩千裡之遙。

  老唐的馬甲多得我數不過來。他既然說自己是赤陽門弟子,那赤陽門就必然有喬海川這麼一號人,唐禹仁也必然會幾門赤陽門的獨門武功。這就是玄蛟衛的強大之處。

  「幸會幸會。韓兄,請原諒我師妹如此冒犯的問題。主要是槿喬跟我們說,你和她的一個高手朋友從青蓮教的地底逃瞭出來,可謂是全天下少數不是青蓮教妖孽,卻親眼見過他們的巢穴的勇士,不由得我師妹好奇。」

  景源的語氣很誠懇,但是我還是有點蛋疼。我恨不得自己低調到青蓮教完全忘瞭有我這麼一號人物,畢竟他們就算對付不瞭朝廷和六大派,對付我這麼個小蝦米可是輕而易舉的。

  「薛小姐竟然連這件事都告訴瞭你們,看來你們跟她關系匪淺啊。」

  景源似乎察覺到我的意思,連忙說道:「韓兄放心,槿喬除瞭我們倆人和明空師叔之外,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她是擔心青蓮教高手將你認出來,在太屋山打鬥時有意害你,才特意拜托我倆和師叔照看你的。我們對此也一定會保密。」

  「原來如此,那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瞭,慚愧慚愧。多謝兩位朋友,多謝薛小姐。」

  盡管這套說辭難辨真假,但終究是十分熨貼的吩咐,讓我心裡起瞭一陣暖意。

  景源雖然是個年輕道士,卻極擅言辭,接人待物如春風般熙和而有分寸,很快便把一開始的生疏給消解瞭。

  「韓良,快告訴我們太屋山下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在那裡又遭遇瞭什麼東西!」

  景珍這個沒大沒小的傢夥卻是個自來熟,聊瞭小半個時辰之後實在按捺不住,這個問題脫口而出。

  我笑道:「忍瞭很久瞭吧?也罷,這次我跟來武力方面幫不上忙,但是分享一下自己的經驗還是可以的。」

  於是我盡量詳細地把自己從在聚香苑被襲擊,無聲無息中運轉到青蓮聖城,做苦工,最後尋找機會逃出生天的經歷敘說瞭一遍。

  饒是景源景珍兩人是太清道這個數百年大教的嫡傳,無論見識還是眼界都遠遠超出尋常武林子弟,也被我這段跌宕起伏,峰回路轉的經歷所深深震住。

  「韓兄,你的這番遭遇和舍命逃出太屋山的兇險,非大智大勇者不可成功。沒有你和張甲兄弟帶出來的情報,我們也萬萬無法如此順利地發現邪教老巢竟然在山底下。景源在此敬你一禮。」

  景源神色凝重地對我抱拳行瞭一禮,我連忙回禮道,「景源兄言過瞭,隻是機緣巧合而已。若沒有我那張甲兄弟的謀劃和能力,我是斷然無法逃出來的。」

  「隱忍則如蟄龍,潛伏於九幽之下,爆發則如鳳鳥,翱翔於九天之上,這個張甲是個人物,必不是無名之輩。可惜這次沒有一起來。」景珍對於唐禹仁的輝煌戰績有些神往,喃喃說道。

  我忍住自己偷笑著看向身邊「喬海川」的欲望,正經地說道:「景珍啊,雖然張兄不在,但是你要是向往那樣的人物的話,我好歹也是跟著張兄一起殺出來的,你盡管可以仰慕我。」

  景源原本臉色肅穆地在思考著什麼,聽我這話一個沒忍住噗哧地笑瞭出聲。連一張死人臉,表情沒變過的唐禹仁也嘴角抽瞭抽。

  景珍白瞭我一眼說道:「得瞭吧,你這油嘴滑舌的憊懶樣子,一看就知道你跟我是同路人,少瞭正氣,一點都不像槿喬姐和師兄那樣。」

  景源無奈地插口道:「師妹,不得無禮。」

  「好傢夥,你看著我這張正氣凜然的臉,敢說我不是個堂堂君子?」

  我看得出來,景源雖然豐神俊朗,但是個骨子裡很正經的人,跟唐禹仁一樣。這種人人品過硬,為人正直,作為朋友和同盟是最為可靠的,卻也少瞭點你往我來,舌劍唇槍的隨意與樂趣。若不是我和唐禹仁共度生死難關,有瞭過命的交情,我也不會跟他聊得這麼來。反而是景珍讓我起瞭興趣。這個少女談吐和性子都頗為灑脫大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是率直之中卻不至於冒犯失禮,反而有種孩童般的天真可愛。不像是個古代封建禮教養出的女子,反而更像現代中國的年輕人,讓我感覺甚是親切。

  於是這一路上我和景珍鬥嘴,從武功江湖,道教儒學,聊到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竟是有瞭幾分惺惺相惜的意思。這個小姑娘的國學底蘊極其深厚,比我高到不知道哪裡去瞭,但是我作為域外來人有著現代知識體系加身,思維上能夠跟上景珍,而且什麼都能評價上幾句,也讓這對師兄妹刮目相看。

  數天後,我們來到太屋山腳,在無邊無盡的樹海邊緣準備歇息一晚然後進入地底。這時其他的大部隊也到瞭,樹林外駐瞭一支兩千人的官兵,威勢逼人。另外一千軍兵已入山,被前行的高手們秘密領到進入地下的入口,層層包圍。

  「槿喬姐,你到底是從哪找來這個傢夥的?雖然武功稀巴爛,但是才思敏捷,不卑不亢,奇思妙想比我還多,真是個有趣的人!」

  我和唐禹仁生瞭個小火堆準備架起鍋燉湯。景源作為晚輩很敬業地去幫明空打下手準備晚餐,景珍倒是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們這裡的薛槿喬聊上瞭。

  「這話可別讓他給聽見瞭,韓良可是最喜歡別人奉承他瞭。」

  「喂,我聽得見你們說的話啊!過來幫忙!」我忙活瞭好一陣子,沒好氣地對兩女喊道。

  景珍笑瞇瞭眼,悄悄對薛槿喬說道:「我就喜歡他這一點。其他那些江湖俠客哪怕是武功或者輩分比我和師兄高,都因為我們的師門敬而遠之,好像怕惹到我們似的,或者都忙著恭維師叔去瞭。哪有像韓良這樣的,對太清道嫡傳和薛傢千金一陣亂吼要人傢幹粗活?」

  薛槿喬啼笑皆非地點瞭點她的額頭,說道:「你這個小妮子脾氣真是不合常理,難怪會跟他談得這麼來。韓良……確實是個我也捉摸不清的人呢。」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連瞭許久,有些微妙的意味在其中。

  第二天,我們近百個白道高手和一千五百懷化官兵雄赳赳地進入瞭太屋山山林,隻在外圍留瞭五百兵士以防萬一。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排場,看著這成百上千的士兵一隊隊地湧入山林,有種魔幻的感覺。

  薛槿喬這時也不再跟著大部隊,而是找到我和唐禹仁,神色肅穆地問道:「兩位,我們快要到瞭。雖然海川已經跟我準備瞭極其詳細的計劃,我們也聚集瞭足以剿滅任何武林勢力的力量,但是還是要小心。海川,你跟我一起到前頭和明空前輩打頭陣。韓良,你在中間,景源景珍會親自守護你,如何?」

  我感嘆地說道:「薛小姐太有心瞭,在下何德何能,讓太清道的朋友護衛?不過小命要緊,我就不裝模作樣瞭,薛小姐,海川兄,你們要小心行事。」

  兩人對我點瞭點頭後,一起離開。我找到瞭兩個太清道的道士,跟在大部隊後面慢慢前進。一開始景源景珍還跟我有的沒的在閑聊,但是來到山林深處的地下洞窟入口之後,所有人都安靜瞭下來。

  這個入口約有三米寬,五米長,周圍有新鮮的泥土和挖掘跡象,應該是被官府控制住之後擴大瞭不少。而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陣小坡後的暗溝裡,極其隱蔽,在一個離樹林邊緣近數十裡的地方。要在蒼茫的太屋山境內找到這麼一個入口,說是大海撈針也不誇張,真不知道官府和寧王府是怎麼做到的。

  「當初你就是從這樣一個洞穴逃出來的嗎?」景珍在我身邊悄悄問道。

  我點瞭點頭,輕聲說道:「是的,那個入口比這個小多瞭,而且還被一層樹藤給蓋住,我們也是運氣絕佳才能找到它。」

  我們默默地進入這個洞穴之後,來到一個寬闊但陡峭的曲折斜坡。一直走到坡腳後,便徹徹底底地處於太屋山下。

  前面的路平坦瞭許多,而就如上次我在這裡一樣,無數土地巖石間的細小縫隙將陽光送瞭進來,把一個陸離光怪的玄奇地底世界展現在我們面前。地面和洞頂迂曲蜿蜒,形成瞭千奇百怪的石型,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植被和菌類靜靜地看著我們這上千人踏步而入。諸多高手和士卒,甚至連景源景珍,都從未見過此等景色,瞪圓瞭眼睛四周亂看。

  上次急著逃跑,我未曾註意到,這次看到這一束束的亮光從山外照入這龐大的地底洞窟,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合理。洞穴應該都是黑暗的吧,發光源也應該都是一些熒光的植物或者石頭什麼的,像現在這種遠在山底下還能有這麼優越的采光的洞窟,簡直聞所未聞。這些縫隙到底是什麼回事?

  也正因如此,我們這麼一大幫人,一個火把都沒有亮起,以免打草驚蛇。行走瞭小半個時辰之後,身旁的景源忽然倒吸瞭一口冷氣,顯然是看到瞭什麼。

  「韓兄,我看到瞭,你描述的那個地底城池。果然是神跡一般的聖城。」

  我眼力遠沒景源那麼好,再走瞭數分鐘之後才瞇眼看出瞭那座永世難忘的城池的輪廓,披著黑色的簾幕,在昏暗的地底下仿佛凝固瞭時間。

  「是的。那便是青蓮聖城。青蓮教若是沒有撤離此地的話,我們這麼近,他們肯定已經察覺到瞭。希望薛小姐和官府高手準備得周全,不然的話要在這麼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青蓮教一網打盡,幾乎不可能做到。」

  景珍晶瑩如玉的耳朵動瞭動,柔聲說道:「已經開始瞭,我們快去看看。」

  這時身邊的士卒也開始集結成陣,分成數個大隊,一些整齊地向聖城走去,另一些則分散開來,緩緩地跟在後面,要封鎖後路。

  我們這時離青蓮聖城隻有一裡左右,已可清晰看到城墻和大開的城門,與城內的一些建築。從這裡甚至隱約可以聽到喊叫聲,刀劍相交的金石之聲。

  景源看向我,問道:「韓兄,你覺得裡面的情況如何?」

  我瞇眼說道:「去年我在這裡時,整座城池不會有超過一兩千人。我估計大概有一千出頭,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抓來做苦工的俘虜。剩下的人除非都是青蓮力士,不可能抵禦這次的圍剿。」

  景珍語氣凝重地說道:「青蓮秘術,蓮開百籽?槿喬也對我們說明瞭此事。你認為這個禁術重出江湖瞭?」

  「我有九成把握青蓮教正是為此大肆擄人。至少,男人。至於他們為何在劫掠女子,我就隻有猜測瞭。」

  可能青蓮教主也是個平權主義者,認為青蓮力士男女都能當吧。

  「若這等逆天的邪術確實重現江湖,那確實難怪寧王府從新年就開始廣招高手,也難怪懷化官府竟然派瞭三千精兵來。」

  然而,在我們小心翼翼地進入城門之後,卻發現,戰鬥已經來到瞭尾聲。大批垂頭喪氣,披頭散發的教眾被綁住手腳,身邊是虎視眈眈的懷化官兵。一路看去,街道上滿是狼藉,數十具屍體零落地倒在地上,殘酷而血腥。

  景珍皺瞭皺眉頭,說道:「真是令人不喜歡的氣味。看來高手都進入瞭內城。」

  我看著不遠處那些屍體有些不適,抬頭看向瞭城內那接天連地的巨大宮殿,說道:「薛小姐和前路的高手比我們早一個時辰進來,很可能已經結束瞭主要的爭鬥瞭。」

  「是的。此間的戰鬥已分勝負。你我所想的那個可能,看來成真瞭。」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緩步走瞭過來,正是喬裝的唐禹仁。

  我念頭一轉,「嘶」地吸瞭口氣說道:「那可真是最糟糕的一個可能啊。青蓮教看來很有可能化整為零,完全潛入順安府乃至大燕各地,蟄伏起來瞭。」

  景源劍眉緊鎖,有些震驚地問道:「真是如此?那麼,此地餘留的人又是什麼?」

  唐禹仁淡淡說道:「可能是不願離去的,也可能是走不瞭的。還有可能是壯士斷腕,為瞭讓我們順安官府和白道能有個圓滿借口結束此案的,獻祭。」

  景珍鳳眼圓瞪,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是說……這些都是被放棄的青蓮教教眾?」

  「是的,你猜我們剛才審訊妖教散人,邪道有名的二流高手白猿上人時,他是怎麼說的?」唐禹仁嘴上掛著微笑,眼睛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他竟然對我們的襲擊一點預料都沒有。不僅是他,青蓮聖城裡的兩百勞工,五個二流高手,堂堂的青蓮教香主,整整八十個三流高手護衛,外加近百四流好手,都被我們打蒙瞭,幾乎全軍覆沒。以青蓮教過往顯示出來的強大情報網和詭秘,怎會被我們打個措手不及?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被自己人賣瞭。」

  「什麼!?」

  景源景珍都震驚瞭,連我都有些意料不到。五個二流高手,近百三流高手是什麼概念?一些地域性的中型勢力也不過如此。比如說劉紫熒出身的風影樓在懷化算是個強盛的地頭蛇,師門也不過三個二流高手而已,所以劉紫熒的師叔死在太屋山外的小村莊裡對於這個門派來說是個傷到骨髓的損失。

  「喬兄,聽你的意思是,青蓮教把這些人都留在這裡,僅僅是作為棄子,來讓我們這些武林白道和官府軍兵滿意收手的成果?」

  唐禹仁點頭道:「這是我的猜測。看來青蓮教裡有狠人,把這些教眾都給舍棄瞭。本來越城那邊的調查是靠陛下親令和鳳閣大行者照看才壓得住的,後來又有寧王府的鼎力支持才為此案添加瞭足夠的助力,終於發現太屋山下的入口。如今斬殺俘獲數百妖教高手,救出數百良民,又發現瞭這麼個瑰奇的地下城池,大人們已經在想著如何劃分功勞瞭。至於追擊那些潛逃的青蓮教餘孽,連玄蛟衛、黑鴉探出動都久久未能成功,大部分的人已經不想管這事瞭。反正青蓮教沒瞭這個旗幟,這個巢穴,隻要鬧不出大事,就沒人會在意。」

  好大的手筆,以一個中型武林勢力的所有有生力量來換取空間和時間,重歸暗處。我的臉色極為凝重,若真的如我們所猜測,那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太危險,太瘋狂瞭。

  我忍不住說道:「青蓮教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都能拉出近百三流高手,難道不夠朝堂之上的大人們重視麼?青蓮教的陰謀和行動可不會因為官府把這個案子給結瞭就收手的。」

  景源嘆氣道:「此等朝堂機算,非吾等武林中人可以揣摩的。不過既然救出瞭那些被擄掠而來的百姓,那就好瞭。」

  景珍突然插嘴道:「等等,五個二流高手,近百三流高手,哪怕是師叔帶著我們這麼多人也得慎重對付。他們要逃的話,在這地底深處更是極難追蹤,你們是如何將他們一網打盡的?」

  「確實,二流高手都不是大白菜,尤其是這幾個成名已久的邪道高手和他們麾下的大批高手。但是,除瞭九雷空劍之外,這一趟隨行的還有另一位高手確保萬無一失,」唐禹仁眼睛爆出精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浪裡挑花李天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