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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年關

  我們各自向常俞自我介紹瞭之後,常俞先是與方氏姐弟和李采秀寒暄瞭幾句,然後話鋒一轉對我問道:「周銘先生的眼力非凡,一眼看出我這招的師承來歷,不知足下師從何處?」

  方別嘴角扯瞭扯,有點想笑出聲的樣子。方雅更是有些尷尬地說道:「周銘是我們方氏武館的學生,才學拳半年不到。」

  我連忙添瞭一句道:「叫我周銘就是瞭。我是因為對武學非常感興趣,閱讀瞭許多相關的拳譜資料,並且訂購瞭一大批錄像來揣摩各門各派的拳法武功,才能認出瞭常道長的招數,實在不是什麼值得稱道之處。」

  常俞雖然表情不變,但是我感覺得到他和剛才方雅一樣,有些懷疑,並且徑直伸出雙手道:「原來如此,那也請你叫我常俞就行瞭。周銘,大傢都是練太極拳的,咱們搭把手練一下太極推手吧,你我都是第一次參加朝陽俱樂部的交流會,剛好可以嘗嘗鮮,試試手。」

  靠,剛才就該老老實實地閉嘴,這下很難裝下去瞭。

  我無奈地翻過看臺來到常俞身前說道:「請指教。」

  常俞沉肩松肘,一手掛在腹前,一手直立。我站好架勢後探出小臂抵住他的手腕,頓時感到一陣連綿不斷的柔勁從常俞細微地在晃動的右臂傳來,雖韌但輕,似藕斷絲連。看來他也怕誤以為我是個高手,一下發力太猛把一個初學者給幹倒,那樣的話就尷尬瞭。

  我使出在我想象中應該不至於太過驚人的強度和技巧,虎口下擠他的手腕,將這韌勁牽動引開。常俞順勢滑進一步,屈肘翻腕,試圖讓我的牽引落空。

  我則黏著他的手臂同時退開一步,撐臂上掤,雙手畫圓,腰馬合力,稍稍彈開他翻腕的勁力。常俞眼中興趣漸濃,繞瞭一圈又蕩回來,纏上我的小臂試圖將我的防線擠開,卻又被我「聽」到意圖而嫻熟地旋臂使出一道挒勁將他抖離。

  常俞始終沒有增加勁力,隻是在技巧方面跟我紮紮實實地較量瞭一番。如此周而復始地來回推瞭將近二十回合後,他收勁退開一步,意味深長地說道:「周銘你的太極推手深得屈伸動靜,牽引粘連的精髓,方氏武館的教學質量著實令人欽佩,你也當真是天資橫溢啊。改日我一定要拜訪一番,與貴武館的師傅交流。」

  方雅倒還好,雖然看得出我們推手之間頗為精妙的對抗,但畢竟不瞭解我的習武進度,隻是以為我資質上佳而已。方別則對我的習武進度熟悉許多,因此像是看妖孽一樣看著我,表情有些震驚。

  常俞與我們交換瞭聯系方式之後,禮貌地離開瞭。他前腳剛走,我便感覺肩膀被方別抓住,狠狠地搖晃:「周銘啊周銘,你什麼情況?難道是傳說中的習武奇才?那麼精細巧妙的太極推手,隻比我稍遜一籌,你是怎麼練的??」

  我苦笑道:「哎喲師兄你輕點兒,真的沒那麼誇張。太極推手是最輕松的對練方法,我有幾個練太極的朋友,回傢之後每次閑著無事這都會一起對練,久而久之就練熟瞭。」

  身邊的三人都不是傻子,而且都是師承嚴謹,眼力過人的好手。好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宅男在四個月內突然變成高手這種事實在是太違反常理,因此我在花費瞭一番口舌之後得以搪塞過去。

  我真是……未來五個月內不能輕易顯露真實實力,否則的話讓人跌破眼鏡倒是其次,羅師傅這種人精怕是能聯想到不少對我不利的猜測,那樣就弄巧成拙瞭。我確實挺喜歡武館的環境,而且在那裡訓練對目前階段的我來說是最好的改善體質,增強身體素質的方法:器械俱備,人手齊全,食、器、師、養這些層面我很難找到比方氏武館更好的地方瞭,不然的話我直接不去武館就是瞭。

  既然如此,或許是時候造成一種自己進度神速的樣子瞭。

  咳咳,上次我對羅師傅的借口是去打瞭黑拳瞭,這次的借口是什麼?嗯……我或許有個主意瞭。還是說,是時候揭露自己其實是個萬中無一的拳法天才這件事瞭?

  二月九日,顏君泠與我約好要一起坐高鐵前往川南的那天,我從晨跑回來,好不容易應付瞭同時出現的方氏姐弟,尤其是熱情地想要與我切磋的方別,回到傢裡。

  還未進門我便聽到瞭屋子內的交談聲,心中一動,應該是顏君泠到瞭。

  室友因為辦公室過年關門,難得地白天還在傢,正坐在沙發上與我的隊友聊天。

  林蔚煙穿著寬大的灰色無帽衛衣與淡藍色長褲靠在沙發上,紮瞭馬尾辮的長發依在肩前,被她纖秀的雙手輕輕地捻弄。

  顏君泠則穿著藍白條紋的襯衫,外套長長的酒紅色開襟羊毛衫,下身是寬松的黑白格子長褲,時髦而俏麗。她翹著腿,露出一截潔白如玉的腳踝,神色輕松。

  一個眉如遠山含黛,清秀溫雅,一個臉似四月桃花,風姿冶麗。我入門看到這片景色,不由在心裡贊瞭一聲。

  「嗯?總算回來瞭。準備好瞭嗎?」顏君泠不經意地看瞭我一眼打招呼道。

  「嘿!你倒來得挺早的,不會是想來混飯瞭吧?等我十分鐘,我沖個涼。」我對林蔚煙點瞭點頭,隨口應道。

  顏君泠含笑道:「要是你主廚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厚著臉皮蹭頓飯。」

  「嘖……也行,這次又麻煩你瞭。」

  「快去洗吧你,我們已經餓瞭,是不是,蔚煙?」顏君泠一本正經地催促道。

  林蔚煙有些赧然地對我說道:「啊?這怎麼好意思?」

  「這種小事就不用在意瞭,接下來幾天我都不在傢,就當是一起慶祝新年吧。」

  考慮到冰箱裡食材豐富,我便準備做一桌相當豐盛的菜:紅燒獅子頭,地三鮮,揚州炒飯,茄子煲,豆腐鯽魚湯。

  林蔚煙進廚房幫我打下手,問道:「聽顏姐說,你們要一起去川南過年?」

  她烏黑的雙眸裡滿是好奇,顯然捉摸不透我們倆的關系。

  我解釋道:「是『一起去川南』,但不是『一起過年』。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畢竟我和顏君泠確實屬於兩個世界的人,如何牽扯到一塊去瞭,實在是容易令旁人費解。」

  林蔚煙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瞭笑,但並沒有開口辯解,顯然是默認瞭。

  我想瞭想,要正經地編出一個符合我們相知相交過程的理由有點難搞,我還是自吹自擂一番最適合。

  「這看似奇異,其實並不奇怪。你想想,為何我這樣一個表面上平平無奇的宅男會引起她那樣的人的註意?」我指瞭指腦門,露出一絲微笑,「無他,因為我有與眾不同的能力和超強的魅力而已。君泠不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合作者。我有各種各樣的專業能力和無可比擬的縝密頭腦,她作為一個商業女強人,自然看出瞭我的潛質。你來我往,彼此瞭解瞭之後,關系很快便變得良好。」

  林蔚煙噗哧地笑出聲來,然後有些苦惱地說道:「正經點啦,你也太自信瞭,我竟然一時分辨不清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除瞭超強的魅力那部分之外,我並沒有說謊。

  我聳肩道:「我很難去描述那具體的過程,不過大體確實是這樣的。你也知道,上次她與譚箐來這裡時,我們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但是在那之後發生瞭挺多事的,現在……我認為她是個不錯的朋友,而相信她也會如此想。有時候交朋友就是這樣的,有一個契機讓你在某個瞬間覺得那個一直沒有感覺,甚至不對付的人其實也看得過眼,突然就會合拍瞭。」

  林蔚煙娥眉輕蹙,似乎在思考這個答案的真實性,但又舒展開來:「你確實有種……能讓人放下戒備的親和力呢。」

  這個評價我倒是很少聽到過,也從未自己這麼覺得。我疑惑地問道:「是嗎?」

  林蔚煙溫和地笑道:「是的呢,而且顏姐也一定如此認為。待會兒我們可以問問她。」

  「呵,這我倒是從未聽過……有意思。你別在廚房跟我耗著瞭,去放松一陣吧,好不容易放假瞭。」

  林蔚煙搖頭道:「這怎麼行?每次都是吃你的,怎麼也得幫忙一下。」

  我打趣道:「哦,那你就忍心讓顏大小姐一個人無聊地在客廳等我們這兩個東道主在廚房裡忙?」

  「唔……也是呢,」林蔚煙摸瞭摸肩側的秀發,語調又變瞭,「要不,我去陪她聊天?」

  「快去坐著吧,不然哪怕吃我嘴軟,顏老板也要在高鐵上挖苦我不懂得招待客人瞭。」

  「嘛,她看起來不像那樣的人哦。」林蔚煙忍俊不禁。

  我吸瞭吸鼻子說道:「那是你沒見識過她毒舌起來的樣子。」

  林蔚煙終究是退瞭出去陪賓客聊天去瞭,將這片領域留給我。我沉下心來,很快便將四菜一湯端上瞭桌子。

  兩位女子都不是陌生人,也都不是第一次在這兒吃我做的飯,均是嫻熟地幫我請桌擺碗筷。就座開吃之後,顏君泠夾瞭一塊茄子,嘆道:「你的手藝是真的厲害,才做瞭幾年就有業餘選手中的上流水平瞭。」

  「確實,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天賦是不是有點偏科瞭。也罷,日後我的媳婦有口福瞭。」我隨口點評道。

  顏君泠的狐貍臉蛋忽然露出一個有幾分不懷好意的妖冶笑容:「是的,你的媳婦們以後可有福瞭。」

  饒是她並沒有刻意在那個「們」字刻意咬重,這份措辭也讓身旁的林蔚煙投來不解的視線。我狠狠地瞪瞭她一眼,她卻笑得花枝亂顫。

  身邊的這些女人怎麼一個個都唯恐天下不亂的。

  「說起來,我這室友一直想找機會對你表示感謝呢。這不剛好,蔚煙?」我連忙轉移瞭話題,蓋過瞭剛才那句對外人來說顯然有些怪異的調侃。

  林蔚煙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拋出這個話頭來,有些慌亂地說道:「啊,是的。嗯……顏姐,我一直想找機會對你說聲謝謝呢,多虧你我才找到現在這份工作。」

  這個清秀的女子神色極為鄭重,嚴肅得讓前一刻還在嘲笑我的顏君泠有些始料未及,調整瞭一下表情之後,溫言道:「真的沒必要這麼嚴肅,蔚煙。你不說我都忘記有這件事瞭,我——」

  「確實,蔚煙你前天提起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人就更不會記得瞭。」我插口道。

  顏君泠剮瞭我一眼,繼續說道:「——我確實沒做什麼,真的,連個正式招呼都沒機會打。說來慚愧,應該至少事先跟他們提一提的。你也是的,投簡歷之前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沒錯沒錯,完全就是零作用。」

  這下兩人都轉過頭來,準備給我點顏色看瞭。林蔚煙稍稍嗔怪地說道:「周銘,怎麼能這麼說呢!」

  顏君泠則是不客氣地傾身過來點瞭點我的腦門道:「不開嘲諷活不瞭是吧?蔚煙,這人跟你說話時也是這麼犯嫌的嗎?」

  林蔚煙瞄瞭我一眼,原本還有些撅著的薄唇不由自主地化作一個明艷的笑容:「那倒沒有,我看你們倆關系變得挺不錯的呢。上次還看得出有點針尖對麥芒的樣子,這次完全就是那種熱鬧姐弟的意思瞭。」

  「跟這小子交際多瞭,被他畫風帶亂瞭,不好。」顏君泠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直起腰來,姿態優雅得無可挑剔。

  我撐著下巴嘲笑道:「得瞭吧,君泠,犯得著在咱們面前這麼裝?咱誰跟誰呢。」

  顏君泠對我翻瞭個白眼:「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這次我們回川南別老想著拆我的臺,我在傢裡要保持形象。嘖,說得好像我在刻意假冒什麼似的,我看我是被你的憊懶氣質給影響瞭。」

  「還有偶像包袱是吧。」我忍不住仰頭大笑。

  林蔚煙掩嘴輕笑,清澈的杏眼瞇成縫:「嘻嘻,其實剛才我和周銘也說起瞭這件事呢。顏姐,你不覺得跟他聊天很輕松嗎?這也是一種難得的特質呢。看到你們的交際,我會覺得,哪怕你們表面上看起來是兩個世界的人,交上朋友瞭卻一點都沒有不自然。」

  「呵,這倒是,」顏君泠怔瞭怔,認真地考慮瞭幾秒後,別有深意地說道,「難怪你會這麼受歡迎。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啊。難怪會有不知深淺的女孩兒接連不斷地掉進你的陷阱。蔚煙,別跟他走太近瞭,周銘可是個多情種子。」

  我險些被一口菜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去後咳瞭幾聲:「咳咳,哎喲,你還真敢說。別聽她瞎扯,我是個潔身自好的好男人。」

  顏君泠噗哧一聲沒能繃住,垂頭在一邊不住地抖肩發笑。

  林蔚煙茫然地看著我和顏君泠,有些不知所措。

  「吃飯哈,吃飯,別管這個人。」我無奈地招呼林蔚煙吃飯。

  顏君泠笑完之後,抹瞭抹眼角,還別過頭去整理瞭一下妝容:「好啦好啦,不開玩笑瞭。不好意思蔚煙,剛才的話題有點莫名其妙的。這次過年準備回傢嗎?我記得你是姑蘇人是吧,離海州也不遠啊。」

  林蔚煙仔細地咀嚼瞭一陣後答道:「嗯,回肯定要回的,都好幾個月沒見過父母瞭。但是應該不會回太久,可能會在姑蘇待三四天吧。」

  顏君泠眉毛稍稍挑起,似乎有些好奇,但是仔細地看瞭林蔚煙一眼後,忽然又輕輕放下:「嗯,也罷,探親本就在精不在多。」

  「嗯!」林蔚煙看顏君泠沒有準備繼續這個話題,悄悄地松瞭口氣,隻是小雞啄米般點頭。

  我冷眼旁觀,隻覺得顏君泠在面對她願意交好的人時,實在是細心體貼得有些驚人。若是追根問底的話,林蔚煙肯定要如實道來的:難得的年關不能盡情與傢人度過,是因為擔心要早點回辦公室。這種社會人的辛酸,適合跟朋友、親人一起抱怨,但在我和顏君泠兩個並不算親近的人面前,尤其是在顏君泠這個成功女士的對比下,要透露這種細節也許有些過於傷自尊瞭。而顏君泠能在不瞭解這一點的情況下,敏感地察覺到有問題立刻踩剎車,對於分寸感的拿捏實在是強。

  相對之下,前天我想都沒想地就一頭紮進這個話題,似乎稍微有點愣瞭。嗯?不對,那次可是林蔚煙自己提起的。裡面的不同我還未來得及仔細想,便被兩女再裹挾進新的話題。

  饒是這桌人裡,林蔚煙與我們倆都算不上朋友,但是大傢還是相談甚歡。吃完飯之後,我和顏君泠洗漱瞭一番,我將已經打包好的行李提瞭出來,與林蔚煙道別。

  「周銘,顏姐,新年快樂!」林蔚煙的笑容中有些許寂寞。

  看到她的樣子,我下意識地應道:「新年快樂。等我們回來瞭,一起出去玩哈。」

  「嗯,一定的。」 女子溫柔的微笑多瞭幾分由衷的期許,用力地點瞭點頭。

  我與顏君泠下樓後,上瞭她司機的車,開向高鐵站。

  顏君泠閉目沉默瞭一陣後,突然對我說道:「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嗎。」

  「什麼問題?」我被這出乎意料的質問驚瞭驚。

  「蔚煙說得很對。你有一種……親和力,讓距離感不知不覺中便會消去,哪怕有時候你身上帶瞭自新人任務之後留下的,生人勿近的陰沉,也依舊如此。」顏君泠審視著我說道,「這是一種天賦,但是也容易招惹讓你困擾的好感。林蔚煙本就不是一個朋友很多的人,你又這麼與她拉近關系,再這麼下去,你又要渣瞭。」

  我頭疼地說道:「又回到這個話題瞭。不是,我越來越覺得自己跟你們認知失調瞭。我最多就是聊天比較在行而已,而且人生前二十年的戀愛史就是再悲催不過的好人卡收集錄,不然你為什麼覺得我對艾莉克希絲和奧麗維婭這兩人一驚一乍的?再說瞭,我跟林蔚煙當瞭快半年的室友瞭,我覺得咱倆連朋友都算不上,你是不是有點太高看我瞭。」

  顏君泠托腮道:「呵呵,你就等著吧。也許你沒有意識到,但是我的猜測是……這些東西本來就隱藏在表面之下,如今它被超凡的經歷打磨之後,逐漸顯露出光芒來瞭。連我也不可否認……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如果你之前說的話我還覺得有幾分道理,這個結論我就覺得有點太抬舉我瞭。」我想象瞭一下自己微微笑便迷倒女孩兒的樣子,有點惡寒,但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凝眉自語道,「……不對。就算你真的這麼認為,你也不是會這麼直截瞭當地對我這麼說的人。而唯一會令你這麼恭維我的原因……嗯,你有求於我?」

  顏君泠有些氣結:「在你心中,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冷漠女人啊?」

  我們對峙瞭幾秒後,她若無其事地錯開視線繼續說道:「不過,確實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

  「哈!我就知道!」我吐氣揚眉地宣佈勝利。

  在我忙於恭喜自己洞若觀火的觀察力時,顏君泠有些不滿地靠在窗戶上低聲咕囔道:「不可理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