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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壽辰

  顏君泠說出這話之後,我便明白她的用意瞭,也開口保證道:「路欣確實有這麼說的底氣,隻要朱婉兒或者誕辰上的其他人知道內幕,我們就一定能將這情報撬出來。」

  雖然眾人都對顏君泠的手段甚是好奇,但我與譚箐的背書也讓他們足夠信任,所以轉而討論起具體的執行方案和策略。作為此行的實際決策者,薛槿喬也執意要與我們同行,那樣的話若真的能找到林夏妍,便能夠與她親自談判。

  我們將三日外的計劃敲定下來之後,便散會瞭,我則與兩位夥伴進瞭側屋私談。

  「君泠,你的歐拉特克能在這裡用上精神誘導瞭?」乍一掩上門,這個問題便脫口而出。

  她雙手抱在胸前笑道:「如果不是百分百確認的話,我可不會那麼自信。沒錯,自從降臨之後,我便專註於探索最適合歐拉特克在這個位面的應用方式。真氣比歐拉特克附加在兵器、拳腳上的殺傷力大多瞭,我還不如繼續修煉他我的武功。不過,精神方面的應用這個位面似乎隻有高手才會開始涉獵,這就有我可以做文章的空間瞭。」

  我不由得點頭道:「沒錯,氣勢,心意,精神,三者的結合與武學的上乘境界本就是一個從技到藝,從藝入道的漸進過程。你與譚箐在武功微末時就能有如此蓬勃且精妙的精神力量是此界少有的情形,配合著歐拉特克的異能,哪怕是尋常高手應該都抵禦不瞭你的精神異能。」

  顏君泠向譚箐示意道:「正是如此。哪怕對方有心神方面的修為,但有你們兩個的配合,除非這朱婉兒是精神潛力萬裡無一的天才,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所有瞭解的信息都打包套出來。」

  歐拉特克的力量體系有許多個可以發展的方向和深化路途,但是可以大概歸類為強化身體,操縱能量,改變物質,和主宰心靈這四大類招式與技法,而這四者又有許多交叉融合的技藝。顏君泠對強化身體和主宰心靈這兩者的招法尤為純熟,在超越空間一起特訓時便已能在我心神戒備的情況下都通過精神力和與之配套的手段短暫地影響我的心靈,甚至讓我失神。

  眼下她在大燕位面壓制下仍能使用主宰心靈的力量,對我們來說會是一種能起到奇效的手段。

  我大膽地設想道:「你的歐拉特克,我的符籙,再加上譚箐的魔法,三者合起來幾乎可以在這個位面橫著走。你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寧王府探險一番?如果找到他的話,可以拷問出這次的任務目的,然後再把他給咔嚓瞭。」

  顏君泠沉吟道:「恐怕沒那麼簡單。且不說寧王從數年前便傳聞有瞭一流高手的修為,寧王府更是整個建寧防守力量最雄厚的地方,連軍營都未必有那麼險峻。我曾經遠遠地觀察過幾次寧王府,裡面的高手數量和暗崗多得嚇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最好在實在沒有選擇的時候才去刺探。」

  「好吧,那就先按照計劃行事。」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各自低調行事,不在講武堂的幾人每日都會外出收集關於建寧與寧王軍的情報,見聞。我們在講武堂學習的內容除瞭牝牡玄功之外,還有玉蓮訣的修行,外功的磨礪,身法,兵刃,甚至陣型的操練。這套成系統的課程帶進瞭不隻是陳儷與那個名為蘇晴的另一個青蓮教女子的兩位導師,還有數個寧王軍中任職的軍官來專門教授我們。

  不用白不用,我與梁清漓趁機將我們對修行上積累瞭所有問題都一次性抖瞭出來,獲得瞭陳儷等導師的詳細解答同時也讓我對寧王軍知識庫的瞭解更深瞭一層。到底是得有多少個人修煉瞭這些武功,多少人力與財力被投入瞭這個體系,才能夠造就這個能與燕武院爭雄的武校?

  第三天傍晚,我們在顏君泠傢換瞭身正式的衣物後,一起來到江不凡的府邸。這是一座在內城的宅院,落在一條小巷的盡頭。據顏君泠所說,江傢在不久前才搬進來,之前一直在外城居住。哪怕以朱婉兒師父的身份,也要待到江不凡提拔到禁軍校尉之職才有資格一傢人搬進來。

  進門後,院內的侍女帶著我們跨過院落來到宴客的主廳。此時夜幕已完全降臨,深沉的暗色覆蓋瞭整片大地,但江府卻燈火通明,拳頭大的蠟燭成排地亮起,照耀著寬敞的堂屋。墻上掛著一對對聯,分別是「福如東海」與「壽比南山」,堂屋中央則擺著五六桌酒席,在場的少說也得有四五十個人。賓客們或是在高聲談話,或是在猜拳飲酒,數個侍者來回在桌子間穿梭,不住地添酒上菜。

  在主桌上一對男女正含笑與身旁的客人聊天,見到我們時,均是站起身來:「路什長!你可讓我好等!」

  顏君泠將手中的禮盒遞上微笑道:「抱歉,抱歉,這次帶瞭我的幾個新來到建寧的親朋,讓他們見識一下內城——與江大人——的風采。」

  我們一一與江不凡祝賀、問好,而他也相當友好地回禮。這是個面紅如棗,須發如針的大漢,虎背熊腰的身材哪怕是穿著一身寬大的朱紅色直裰也無法掩蓋,更沒有半分儒雅文官的氣質,反而霸氣凜然。別的不說,這江校尉濃眉大眼,棱角分明的賣相倒是威風之極,哪怕在軍伍中也是條高大威武的好漢。

  江不凡的夫人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對我和顏君泠隻是矜持地微微躬身行禮。朱婉兒是個模樣氣質與江不凡恰好相反的女子,五官端正,小鼻子小嘴巴,雖然已年近三十瞭,但依舊帶著些許孩童氣息。今晚她微施粉黛的容顏將這張臉上的稚嫩感消除瞭許多,光澤紅潤的肌膚則是為她添瞭幾分珠圓玉潤的少婦風韻。朱婉兒秀發盤成螺髻,上身穿著碧綠的雲紋錦衫,下著華麗的金絲蜀錦長裙,坐在魁梧的江不凡身邊顯得十分纖弱,比起夫君孔武有力的樣子,嬌滴滴地像個精致的大娃娃。然而此人卻也不容小覷,師父是凌秋函貼身侍女的她,也許比江不凡還更早一步進入瞭二流之境。

  顏君泠與江不凡寒暄瞭幾句之後,江不凡便喚來侍者讓我們坐在還有大把空位的一張桌子,熱情地表示要我們盡情吃喝。

  我們坐下後,我隱晦地對身邊的顏君泠問道:「該怎麼行動?」

  她神色自如地抿瞭抿杯中的溫酒,悄聲回答道:「稍安毋躁,朱婉兒既然在此,那我們就不愁沒有機會。」

  顏君泠既然如此說瞭,那我也隻好耐著性子象征性地開始動筷吃喝。桌上的菜肴十分可口,但我被今晚的任務分心瞭,沒能夠用心品嘗。梁清漓許是擔心師父的安危,也沒有什麼胃口,反而是薛槿喬與譚箐沒有多少顧忌,相當暢快地在用餐。

  我一邊慢慢地吸食著碗中的長壽面,一邊觀察相鄰的數桌前來祝賀的客人。這碗隻有一根面條的長壽面筋道爽口,雞湯鮮美,讓哪怕是此時有些心不在焉的我也不由得暗暗點頭。

  有兩桌人明顯都是類似於顏君泠和江不凡的軍士,雖然沒有隨身佩戴兵器,但從他們的身形與隱隱散發的煞氣看得出他們肯定都是見過血的。

  另外兩桌則成分復雜許多,既有女眷,也有老人,還有一些服飾鮮艷的青年男女。不過,其中一人似乎有些眼熟,我正欲深思時,梁清漓俯身過來咬著我的耳朵道:「夫君,你看那桌的女子,是不是有一個是講武堂見過的,在咱們班裡的人?」

  還真的是,我答道:「確實是。她的內功修為好像還不如你我,應該不可能是江不凡工作上的同僚,也許是朱婉兒的舊識?花間派弟子如今好像也必須加入講武堂,隻不過比起其餘的建寧居民能先入堂學習而已。」

  「路什長!您也來瞭,最近可好?」我與娘子竊竊私語時,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上前來對顏君泠敬酒道。

  顏君泠微笑地舉起酒杯與他喝瞭一杯:「蔡什長,別來無恙?聽說你下個月便要調到內城的禁軍去瞭?恭喜恭喜。」

  蔡什長有些自得地撫瞭撫胡須道:「多謝多謝,隻是熬資歷而已,不比路什長少年英雄。」

  兩人聊瞭幾句後,那男子回到瞭自己的桌子,期間又有三四個有頭有臉的軍士前來與顏君泠問好,讓我們均是感嘆於顏君泠的人脈。我們吃吃喝喝瞭大半個時辰後,一個管傢模樣的男子高聲宣告道:「諸位,祝傢班已到。」

  在管傢身後,兩位侍者引進瞭十來個帶著樂器的男女,與一個身著青袍的枯瘦老頭兒。那老頭對我們行瞭深深的一禮,露出有幾個漏風口子的牙齒笑道:「各位老爺夫人們好,小老兒姓祝,叫俺一聲祝老頭便是瞭。俺們祝傢班耍武戲和吹拉彈唱都在行,今天是江老爺的大壽,俺們就專門為江老爺慶祝,演兩臺熱鬧些的戲,唱唱喜慶的曲子。」

  江不凡似乎對這戲班子的節目十分期待,大力地鼓掌呼道:「好!早就在謝統領那兒見過祝傢班的本事瞭,今晚盡管使勁唱,唱好瞭有的是銀錢賞賜!」

  祝老頭指揮著那幾個手腳麻利地整理著樂器和小道具的同夥,很快便將一個簡陋的小舞臺搭好瞭。他們嫻熟地開始演奏起一首曲調輕快熱鬧的喜慶曲子,很快便將氣氛炒熱,引得整堂人都跟著發聲高唱,連梁清漓都輕輕地哼瞭起來。

  「這是什麼曲子?」我對她問道。

  梁清漓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是順安流傳最廣的《慶壽星》啊,夫君沒有聽過麼?」

  「……還真沒有,看來是我壽筵去得少瞭。」

  祝傢班連唱瞭幾首曲子後,祝老頭又帶著幾人出門換裝,然後毫不含糊地開始演起一套喚作《日出東海明》的戲。

  薛槿喬此前一直隻是撐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觀看,此時卻似乎來瞭精神,小聲點評道:「沒想到建寧這邊的人還照樣喜歡看《日出東海眀》,這場戲是舊朝便開始膾炙人口的戲劇,說的是數百年前王朝崩塌,外族入侵,神州飄搖時的事。彼時的東南諸侯魏越君與他麾下忠勇無雙的大將楊眀日西拒中原大敵,東討沿岸的十四路海盜,最後以越城為據,打退瞭北疆外敵,鎮平瞭神州諸侯,建立瞭魏國,越城也當瞭數百年的國都,直到晉朝帝王遷都到燕京去瞭。當然,晉朝敗亡後,同樣從東南發傢的齊王一統天下後遷回瞭越城來,直到本朝太祖考慮到北境胡族的問題,才又搬回燕京去瞭。」

  「這出戲講的就是傳說中楊明日率領著名震天下的東江水師從應天一路打到鎮南邊界,蕩盡瞭在東南邊境肆虐瞭三代人的海寇的故事。據說此役過後,順安才成為瞭全國的海產大州,讓整個東南的居民都能夠嘗上便宜鮮美的魚蝦。」

  譚箐好奇地問道:「那這種戲應該挺受歡迎的吧?建寧的本地人有理由不繼續看麼?」

  薛槿喬似笑非笑地悄聲道:「因為相對於本朝正統,寧王大軍在這場戰爭中扮演的可是十四路海盜的角色啊,而我們才代表著蕩平東岸的忠勇公。他們看著這種戲,不會覺得臉紅麼?」

  唔,這倒是。不過好歹也是六七百年前的事瞭,無論立場,人們應該都會喜歡這種故事的。何況,在在場的各位人們心中,孰正孰邪還不一定呢。

  祝傢班的演戲功底不比他們的彈唱能力差,雖然限於空間和道具緣故,佈景相當簡陋,但靠著他們惟肖惟妙的神態與臺詞,與臺下隨著場景情緒不斷變化的音樂,將這《日出東海眀》演得相當有沖擊力。

  我對戲曲那是一竅不通,也對這過於簡樸的表演起不瞭過多興趣,但其餘的賓客都看得相當入神。江不凡更是個真正的戲迷,看得如癡如醉,大半個身子都傾出椅子,時而扼腕,時而撫須。

  朱婉兒卻沒她夫君那麼投入,隻是偶爾會往舞臺那兒瞥視幾眼,大部分時間都在合目養神。

  這時,顏君泠輕輕地碰瞭碰我的手臂:「我們的機會快來瞭。」

  「嗯?什麼意思?」

  「看朱婉兒那樣子,估計已經快坐不下去瞭。我若是她,等這一出的詞唱完,就該告罪去上廁所瞭。」

  有瞭顏君泠的提點,我們都隱晦地將註意力放在朱婉兒身上。果然,這一出的場景剛演完,「楊明日」才打完第一場勝仗鳴金收兵後,朱婉兒便默默地起身,然後在江不凡耳邊說瞭句話。江不凡敷衍地應付瞭她幾句後,又樂呵呵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顏君泠向我和譚箐使瞭個眼神,輕聲道:「我和三妹先起身。」

  她們倆個等瞭大概半分鐘後,同時站起身來問瞭問侍從茅房在哪裡,然後從容地走出瞭堂屋。我同樣地又等瞭一分鐘,然後同樣地起身,來到走廊。

  相對於燈光明亮的室內,走廊裡雖然也掛著紅彤彤的燈籠,但在陰冷的夜空下顯得有些昏暗,被冬風稍一吹動,腳下的影子便簌簌地搖晃起來。我快步朝著團隊契約裡已打開位置共享的兩人所在走去,轉過幾個拐角,快要到侍從指出的茅房所在之處時,突然隱隱聽到顏君泠的聲音。

  「我卻是沒想到江夫人對巡檢隊內的事情如此瞭解,江校尉身在內城久未在隊內任職,也許都未必知道這麼多。」

  「路什長過譽瞭,這是妾身的郎君,豈能不多上心?因此妾身也明白,路什長是巡檢隊的冉冉新星,無論是飛鷹軍還是夫君都對路什長的去向相當在意。」

  我走過轉角,見到三人閑散地站在走廊裡在聊天,待她們轉身後看向我後,行瞭一禮道:「江夫人好。」

  朱婉兒見到是我,淺淺笑道:「原來是王公子,怎麼沒在看祝傢班的戲?」

  我嘆瞭口氣道:「在下性子愚拙,看那戲劇卻是欣賞不來,不比江校尉那般有文化,看得如此沉醉。」

  朱婉兒不以為然地說道:「哪裡的事,妾身也看不來那些又長又雜的演藝傳奇,夫君卻對它們愛不釋手,每有機會都會請戲班來傢裡演唱。」

  顏君泠笑道:「想來夫人已經看這《日出東海眀》看得爛熟於心瞭吧?」

  朱婉兒咯咯笑道:「可不是嗎?妾身再聽個幾次便能上臺唱個角兒瞭。」

  「哈哈!夫人可是既能唱花旦,又能唱正旦,我卻隻能唱個武生瞭。」

  我聽著兩人的談話,心裡冒出一股怪異的感覺。顏君泠語調輕松的調侃,完全不符她與朱婉兒壓根不熟的關系,而朱婉兒更是笑語嫣然,與顏君泠一見如故的樣子。但偏偏在我眼裡,這一切又如此理所當然。顏君泠並不柔和的五官此時是如此地生動,富有親和力與生命力,她眸中蕩漾的光彩又是如此地動人,讓我一個不經意便沉溺在其中……

  我知道,這是顏君泠和譚箐聯合起來給朱婉兒下瞭劑重藥,連我都受到波及瞭。

  顏君泠用起主宰心靈的力量時,有多個層面的招式可以使用。除瞭接下來她將要運用的,截取對方記憶並且能夠讓她忘記自己的遭遇的「記憶扭曲」,還有她借以在短短三月內成為建寧巡檢隊炙手可熱的人物的「超凡魅力」。此時這份超凡魅力還被譚箐的「魅惑術」增幅瞭不止一倍,難怪三兩下就與這此前一直矜持地保持著與賓客間的距離感的女主人談笑風生。

  倆人越談越熱烈,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見到這一幕,我感覺火候差不多瞭,對譚箐使瞭個眼神。她會意地退開幾步來到我身邊,然後悄聲念起咒語,施出個小型幻境,將我們這幾個怎麼看都談不到一起去的人從走廊中隱去。

  顏君泠話鋒一轉,終於開始問起我們此行的目標問題來:「說起來,江夫人是花間派高徒,師從貴派掌門的心腹親信。阿圓女士可在建寧城內?」

  朱婉兒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信口答道:「師父有一段時日沒在建寧瞭。幾個月前掌門離開建寧之後,師父便跟著她一起走瞭。」

  「哦?江夫人可知秋華玉鳳如今在哪兒行動?」

  朱婉兒嘆氣道:「掌門她啊,來去如風,我們這些弟子輩怎麼會知道呢?她向來是個見首不見尾的,近些年來更為嚴重瞭。」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這話還是有些可惜。

  顏君泠接著問道:「原來如此。不過我倒是聽說件城裡城外流傳的軼事,傳說寧王大人傾慕於貴掌門,欲與凌掌門結成道侶,不知此時有沒有幾分可信?」

  朱婉兒遲疑瞭片刻後,壓低瞭聲音道:「這話妾身與你說瞭,路什長可別泄漏出去啊。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寧王大人確實從補全瞭牝牡玄功之後,便有意與掌門結成道侶,與她一共參悟玄功,以此突破先天之境,但掌門卻全無此意,婉拒瞭寧王。她過去幾年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順安,尤其是建寧與懷化,今年卻幾乎沒在此現身,也許也有這層考慮。」

  顏君泠怔瞭怔,追問道:「且請夫人仔細分說,補全瞭牝牡玄功是什麼意思?」

  「牝牡玄功是我派絕學,但一直缺少瞭至關重要的部分功訣,一直到寧王與掌門合作之後,才將其補全瞭。」朱婉兒毫不在意地將這重磅消息娓娓道來,「不然,牝牡玄功縱然玄奧精深,也不可能有如今這等驚人的作用。不過,其中細節是派中的絕密,連師父都沒有告訴過妾身,卻是不知寧王到底是如何將這缺憾補回的。」

  我聽到這話,大吃一驚,牝牡玄功在此前竟然一直是殘缺的?是有瞭薑飛熊的幫助,才補全瞭這源自他界的傳承?他是從哪來的本事做得瞭這等壯舉?莫非真的學究天人,天資橫溢?

  顏君泠臉色凝重地問道:「寧王大人這段時日的政令相當激進,也似乎有將貴派放在火上烤的意思,這可是夫人的師門意料之中的發展麼?」

  朱婉兒嘆道:「妾身是設想過師門與寧王府決裂的那一天,但沒想到會來得那麼快,那麼急。右護法大人死於朝廷陷阱的消息傳回來之後,寧王便變瞭個人似的,不僅是著急於擴張兵力,更隱隱有將花間派弟子作為威脅掌門的籌碼的意思。也不知掌門會如何應對……」

  「夫人可曾見過寧王本人?聽說他現身於內城新開的講武堂激勵學員們努力習武。」

  「寧王大人神出鬼沒,來去無蹤,今日在內城出現,明日在應天或者懷化出現,妾身都不會驚訝。」朱婉兒搖頭道。

  我們沉默瞭數秒,消化瞭這些相當有用的信息,最後由顏君泠問出那最關鍵的問題:「不知夫人是否知曉貴派長老『冷薔薇』林嫣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