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電話那邊，孫靜用嘎嗒的語氣說道：“那……那一切就都拜托主人瞭，靜奴……靜奴願意生生世世做牛做馬報答著人。”

　　趙軒也露出瞭滿意的表情，這個調教進程應該會很順利。

　　“你把謝雪瓊的資料打包發給我一份，越詳細越好。”

　　事關身傢性命，孫靜自然不敢有半點怠慢：“是，靜奴馬上去辦，主人……主人還有其它吩咐麼？”

　　“沒有瞭，你就乖乖在傢洗好屁股等著主人臨幸吧。”

　　趙軒說完直接掛斷瞭電話，留下孫靜在另一邊瞬間心跳加速滿面紅霞，腦海中不由回憶起昨晚自己向那個男人臣服時的畫面，時間呼吸更是粗重起來。雖然明知電話已經掛斷，但孫靜還是呢喃著回答道，“主人……”

　　十幾分鐘後，趙軒就收到瞭一個壓縮文件，裡面是謝雪瓊的個人檔案，以及非常詳細的工作履歷。不得不說，謝雪瓊能把萬松嶺從孫靜這樣一個熟女美婦手裡搶走，還是有些東西的，長得漂亮隻是一方面，名校畢業的她絕非一個花瓶，加入孫靜的事務所幾年，體現出瞭極強的辦事能力。隻是萬松嶺萬萬沒想到，很有可能是這個情人最終要瞭他的命。調教手段不夠就開後宮，果然會引火上身吶……

　　想起自己那規模更大卻安居和樂，更重要的是對自己足夠忠誠的後宮，趙軒的嘴角不由得上翹起來，萬松嶺用合法或非法的手段拼搏瞭大半輩子，現在不僅傢產，就連妻子女兒都很快就要便宜他這個後來者。

　　謝雪瓊的檔案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問題，但她是江城人，畢業於江城大學法律系—甚至還是趙軒一個專業的學姐。

　　考慮到富江省人對於傢鄉極度的留戀，她畢業之後來到連海的選擇就顯得非常奇怪。謝雪瓊在校期間的經歷並沒有寫在這份檔案裡面，但這根本難不倒趙軒，他讓甘夢晨在學校的數據庫裡檢索瞭一番之後，果然找到瞭想要看到的東西。

　　研究生二年級的時候，謝雪瓊曾經在陳氏兄弟的康盛集團實習過整整一年。

　　“一切都對上瞭……”趙軒看著屏幕上謝雪瓊導師批復的實習報告，內心中最後一絲擔憂也終於放瞭下來——如果孫靜確實是殺死萬松嶺的兇手，他即便再不舍得，也不會做出包庇真兇的事情來，而謝雪瓊這條線索的出現，讓孫靜的嫌疑被徹底排除。至少後者不可能是主犯。

　　另外一邊，警方也已經出具瞭萬松嶺的屍檢報告，確定他的死因是冠心病引發的心源性猝死，至於具體的致死原因，一方面死體內的心臟起搏器因為不明原因已經停止工作，可能是誘因之一，另一方面死者體內並未檢出他長期服用的一種冠心病治療藥物，這樣突然的停藥也可能導致冠心病的加重。

　　不過，警方精確地確定瞭萬松嶺的死亡時間，是昨天凌晨的2點到2點15分之間。

　　於是趙軒回去重新看瞭一眼自已潛入那晚的錄像攝像頭開始遭到幹擾的時間已經是2點15分，考慮到心臟病人也不可能在起搏器失效的一瞬間就喪命，那麼已經可以完全確定，萬松嶺的死跟孫靜放置的幹擾器無關。

　　也就是說她連從犯都算不上，最多算是謀殺未遂。這樣事情就變得好辦多瞭。已經大概理清事情來龍去脈的趙軒把手中的各種資料整理瞭一下——主要是需要剪掉自己搞秘密潛入的那部分監控視頻，然後直接給彭廉打瞭個電話。半個小時後，某傢商場的地下車庫，還是在那輛商務車外形的警用指揮車裡，趙軒又見到瞭彭廉和廖碎飛。

　　二人都是雙眼發紅，還帶著很重的黑眼圈，顯然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休息好，尤其是彭廉，以往趙軒看到他的時候都是正襟危坐，這次卻連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都沒系上哪怕警方對萬松嶺已經在調查，他也是連海市最重要的企業傢之和政協委員，表面上的死因又是病故，警方扣住不讓發喪甚至解剖屍體的行為都受到瞭很大壓力。

　　這方面的壓力甚至並非來自萬松嶺的傢人，而是來自虎視眈眈正準備從他死後亂局中分一杯羹的其他人。

　　“你說你那裡有重要的證據，是指什麼？對瞭，次你跟小廖提過的思路我們已經在跟進，但是曹傢人最近的動作很少，看不出有什麼破綻。”

　　彭廉說著隻胳膊撐著面前的桌板，抬手揉瞭揉自己的太陽穴。趙軒直接從包裡掏出自己的電腦，所有能給警方看的資料都在這個裡面。

　　“前段時間，我在意識到曹國安可能有動作之後，在孫靜傢門口偷偷裝瞭個攝像頭，前兩天取回來之後我仔細查看瞭。”趙軒上來就是語出驚人，讓對面的廖碎飛和彭廉齊齊露出震驚臉。

　　“所以你拍到瞭什麼？”

　　“都在這裡瞭，因為中間監控視頻需要換電池所以漏瞭差不多三天，但還是看到瞭很多東西。”

　　隨後趙軒打開視頻，調整時間軸給面前的兩人展示瞭孫靜和宋天放幹擾器的視頻片段。

　　“孫靜竟然在她自己傢的隔壁還有一棟別墅……萬松嶺知道這件事麼？”廖碎飛抬頭問道，果然大傢在看到這段視頻時的第一想法都是差不多的。

　　“其實這個別墅它不是孫靜的……”趙軒隻好又費一遍口舌，跟兩位警官講瞭萬松嶺、孫靜和謝雪瓊三人之間的別扭關系。

　　“我們確實知道那個謝雪瓊是萬松嶺的情人，但是……”

　　就連彭廉都露出瞭些許微妙的表情：“然後呢，你既然專門出來一趟，手裡恐怕不隻有這幾段監控視頻吧。”正常來講趙軒這種越過警察私自調查的行為是要受到批評，至少是不能鼓勵的，但現在他畢竟是半個警方的人，況且通過這半年來楊文煜那邊的消息（當然也有她故意偏向自傢男人的因素）也能看出趙軒很是有一些潛力，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瞭。

　　“孫靜和宋天那天進去是為瞭放這個東西。”趙軒打開瞭那張電子幹擾器的宣傳圖片，一個功率超強的電子幹擾器，“甚至於我放在路對面樹上的攝像頭都受到瞭影響。”

　　“所以你覺得是孫靜……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利用這個電子幹擾器使萬松嶺的心臟起搏器失效，然後誘發心臟病？”

　　見後者點瞭點頭廖碎飛跟彭廉對視一眼，才繼續道：“是這樣，我們實際的結論跟對外發佈的報告有點區別，雖然萬松嶺體內的起搏器確實停掉瞭但哪怕是他這樣的冠心病也不會因為起搏器短時間的人失效就發病，所以我們目前認為這至少不會是導致他死亡的主要原因。”

　　說完這些之後他又把錄像調整到最後出現幹擾的部分（再往後趙軒潛入的內容被剪掉瞭）“不過，你的視頻很有價值，提供瞭更準確的時間證據，電子幹擾開始的時候，已經是我們推斷的萬松嶺死亡時間段的最後幾分鐘瞭，那個時候他肯定發病有一段時間，並且大概率已經死亡瞭。”

　　顯然，跟偵探文學中廣泛存在的打醬油警察不同，連海警方的業務能力比趙軒預計的要強很多，他們雖然還受制於各方壓力以及混亂的形勢沒能找到真兇，甚至還沒來得及理清案件的整體時間線，但至少沒有受到幹擾項的影響，直接走在瞭正確的方向上。但趙軒做的也不是無用功，後面的證據足夠給他們上個助推器。

　　“不，這些我也知道，孫靜應該隻是動瞭手，但並沒有直接導致萬松嶺的身亡。”趙軒擺擺手示意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你們先聽我說完，在孫靜放瞭幹擾器之後，還有一個女人也進去過那棟別墅……”

　　趙軒整體上的推測是這樣的：謝雪瓊明面上是孫靜的助理，實際上是陳氏兄弟在連海佈下的暗樁。當江城方面決定做掉萬松嶺這個不穩定因素、扶持曹傢上位之後，她就利用宋天想要為父報仇的心理，通過誤導讓他以為是萬松嶺害死瞭宋青，隨後控制宋恐嚇孫靜，讓她最終做出殺夫證道的決定。

　　在這個過程中宋天應該是一直被蒙在鼓裡，並不知道恐嚇的內容，而幹擾器應該也是謝雪瓊通過曹傢搞到的。

　　在宋天的暗示之下，孫靜最終選擇瞭隱蔽但其實效果很差的幹擾器進行作案，這麼做的另一個理由是可以在事後嫁禍給宋天，而對於謝雪瓊來說，孫靜選擇什麼手段並不重要，因為她會親自動手，再增加一道保險，保證萬松嶺一定會心臟病發身亡，孫靜和宋天對於她來說都隻是替罪羊而已。

　　這樣在案發之後，孫靜會堅定地相信是自己殺死瞭丈夫，而由於整個事件中對外留下證據的實際上都隻有宋天一個人，隻要再讓宋天發生“意外”就能夠封住所有人的嘴，事後警方就算懷疑孫靜，也沒有任何證據，退一萬步講就算把孫靜抓瞭，她也會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