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宋清然自立志成為導演以來,《演員的自我修養》從不離身,所以清亮無辜的眼神自打進入殿中,便一直保持,任誰看來,都隻會以為宋清然隻是一無害之人,最多荒唐一些。

  今日的順正帝面色有些蒼白,眼眶微微浮腫,腳步虛浮,身著明黃色團龍常服,身後跟隨一位二八妙齡女子,體態修長,嬌軀豐腴,面帶春色的玉臉滑如凝脂,一雙桃花之自,眸子靈動勾人魂魄。身穿一襲粉桃水袖羅裙,將豐滿挺拔的酥胸,裊裊輕盈的纖腰,顯襯出輪廓,卻不顯妖艷,反顯出一派雍容華貴的氣質。

  以宋清然閱人無數的眼光,也不禁感嘆,好一個勾人魂魄的小妖精,這女子面帶歡愉春色,肌膚媚色天成,一抬手,一回眸都有奪魂之姿,再聯想到自己老子順正帝那蒼白的面容、浮腫的眼眶、虛浮的腳步,便猜測二人定是剛歡好未過多久。宋清然目光不便在此女身上多做停留,掃過一眼便移向它處,見她身側跟著位貼身侍女,同樣妖嬈嫵媚,姿色誘人,隻是讓宋清然感覺有些眼熟。

  順正皇帝掃瞭兄弟三人一眼,最後落在規規矩矩行禮的太子身上,淡淡說道:“都平身吧,即是傢宴,便都隨意些,這位是朕新晉封的貴人徐氏。”

  雖隻是貴人,可能讓順正帝帶著參加這等宮中傢宴,定是當今最為得寵之人,雖比宋清然、宋清成、宋清仁兄弟三人還小,亦也算他們半個母妃,三人又起身道:“兒臣見過徐貴人。”

  這徐氏也不多言,福身回禮後,便退到順正帝身側。

  順正帝接著對太子宋清成道:“聽聞近日清成整理戶部,有些成效,朕心甚慰。”

  太子宋清成急忙再一躬身回道:“此乃兒臣分內之事,不敢當父皇誇贊。”

  順正點瞭點頭問道:“和順還未到?”

  太子急忙回道:“回稟父皇,和順姑姑應快到瞭,才傳話說在換衣衫,馬上就至。”

  話音未落,便聽到一聲嬌俏動人之音從殿內間傳來:“皇帝哥哥,您今日來的真早呀,臣妹來遲,還請皇帝哥哥恕罪。”

  隨這黃鶯般的聲音,走入一宮裝麗人,三十左中年華,隻見她粉面桃腮,身態修長,白晰的面容隻著淺粉,雙頰自然透著暈紅,一雙靈動杏目,帶著淡淡的迷朦,彷佛彎著一汪秋水。柳葉秀眉,小巧紅唇,似笑非笑的抿著,讓人從任何角度去看,總覺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少婦特有的嫵媚,顯於凸凹的曲線和飽滿的峰乳之中。此女極會裝扮自己,一身貼合嬌軀的黃底繡蘭圓領長衫,將整個身體包裹,可峰乳、纖腰、肥臀一樣未落,全都在衣內凸襯而出。

  烏黑秀發上梳著婦人發髻,上插一支宮內定制鳳翅金簪,髻尾處又插一支翡翠碧綠玉簪,既有金光之閃爍,又有玉色的清幽,讓人望之奪人眼目。

  見宋清然眼中有些疑惑,鄰桌而坐的趙王側頭對宋清然說:“今日傢宴便是我們這位和順公主宋林熙姑姑借父皇名義組辦的,我聽聞和順姑姑近些時日和太子走的極近,想來今日也是宴無好宴,你自己當心一二便是。”

  宋清然微瞇著眼睛看著這位媚麗姑姑從殿內款款而來,直至走到順正帝正位桌前,盈盈一福道:“臣妹見過皇帝哥哥,哥哥萬安。”

  體態雍容,飽滿圓挺的一對肥美玉臀因身子下福,挺出一個完美圓弧。眼神靈動,先是嘴角上揚,雙目彎月的給順正帝一個甜美笑容,又輕掃瞭一眼坐於順正帝身側的徐貴人,雖也帶笑,可笑中好似帶有話語一般,隻是不知傳達何種信息。

  宋清然隨趙王,並太子一同,又起身拜見和順公主道:“侄兒拜見和順姑姑。”

  和順公主先是福身還之一禮,笑著和太子與趙王寒暄幾句,才把目光轉向宋清然,先是打量幾眼,才嬌聲道:“幾年未見,清然都長這麼大瞭,體態亦威武許多,進宮也不知來探望我這個姑姑,沒良心的小東西,你小時在宮中,可是天天纏著姑姑帶你玩耍,還拉著姑姑偷看……咯咯,不說瞭,年歲大瞭給你留些面子。”

  宋清然雖是陪著笑容,可心中仍是警惕,和順公主所言自是無從分辨,自己並未帶有原燕王宋清然的記憶,不過想來應是不假,和順公主沒必要拿這些小事作假,隻是她的態度有些詭異,和太子及趙王隻是寒暄幾句,對自己卻有些親昵過頭。

  隨著鐘樂齊鳴,晚宴正是開始,和順公主如有後世交際之花般,不時在眾在中穿針引線,活躍著宴會氣氛,即便是宋清然這種經過各類場面之人,也不得不承認,和順公主天生便有這種親和力,祝福、玩笑拿捏的恰如其分,讓人舒暢,願意與之親近。

  宋清然一改往日作風,端坐案前,不笑不語,也不主動敬酒,隻在不得已之下,方舉杯淺酌一口,便停杯止箸,隻聽眾人談笑。

  和順公主見宋清然今日有些木訥,便嬌笑著端杯行至宋清然桌前,也不問宋清然的意見,坐於他身側言道:“清然今日是何原故,姑姑已敬你兩杯,卻不見你回敬一下,何時和姑姑如此生分?”

  宋清然不得已,隻得再次舉杯道:“清然怎願與和順公主生分,隻是今日身體有恙,不能多飲罷瞭。”

  “還說不生分,此乃傢宴,叫我一聲姑姑又有何妨。要知你穿開襠褲之時,便是姑姑在帶你玩,如今毛長長瞭,卻不願親近我瞭?”

  宋清然未料到看似端莊雍容的和順公主宋林熙會說出這種調笑自己的話,雖是貼近自己左耳所言,不虞他人聽見,可畢竟算是長輩,這等玩笑還是有些跳脫,不由眼神向四周掃瞭一眼,見眾人並未聽見,仍在飲酒談笑,隻是太子目光時常向自己這邊掃來。

  宋清然雖未明白和順公主此話目的,可如此挑逗老司機,叔叔可以忍,嬸嬸不能忍,笑著重端酒杯,一飲而盡道:“侄兒不是覺著姑姑太過嫵媚嬌俏,怕太過親近犯下大錯嘛,侄兒先幹為敬,以示陪罪。”

  和順公主咯咯笑道也飲盡杯中之酒起身道:“還是你原來的壞小子樣,連姑姑都敢調戲。”

  這話聲音較之剛才之言,稍大上三分,坐於相近之人的趙王宋清仁與太子宋清成或能聽見些,遠處主桌的順正帝卻是難以聽到的,此時的順正帝正與身邊的徐貴人說著閑話。

  趙王宋清仁端坐未有絲毫變化,太子則另有深意的向宋清然望來。而看向和順公主的目光又略帶不同之意。

  太子宋清成一直在把握此宴會的主動,起身面向順正帝道:“近年來,我大周國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胡虜被我朝打的忍辱求和,一切皆因父皇禦領得當,兒臣敬父皇一杯,謝父皇為我大周後世百年創下基業。”

  順正近年來功業都無太多可史書著墨之處,先皇創下基業在他手中,幾無存進,雖在而立之年亦也率兵攻伐過胡人,可國土無寸地推進,此時被太子說到癢處,亦是高興,雖是自己兒子率兵得來的戰果,可史書亦隻會記載如太子所言,因自己禦領得當,記在自己頭上。

  此時京中某處不起眼的院落廳內,一黑衣黑褲,面容消瘦,目色陰霾之人正與坐在廳內主位,正悠閑地吃著茶的自號苦瓜道長的胡人軍師站立相對。

  “滄海,此次將軍招你前來,需你執行一項刺殺任務。”苦瓜道長交待完這句,抬目看瞭一眼名為滄海之人,見他聽後,面無任何波瀾,隻是微挑眉頭,等待後續細節。

  “目標是周朝燕王宋清然!”

  苦瓜即便是說起此人名字心中仍微帶膽寒,當日決鬥,他雖未參,可在城墻之上親眼所見,宋清然所率二百軍卒有如地獄惡鬼一般,一個照面,把已方騎兵連人帶馬半數斬於刀下,騎在馬上的宋清然率軍隨意緩步前行,如有閑情踏青一般。

  滄海仍是面無表情,並未開口,隻是這次微點瞭下頭表示知曉。

  “線人回報,今夜宋清然進宮赴宴,長寧街是他回府必經之路,你率人在那守候,一擊便走,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無論成敗,行動結束立刻出城,在事先安排之處住下,等風聲一過,立即返回上京。”

  “屬下從未失手,隻要他來,定讓他有來無回。”滄海聲音有些嘶啞,如宋清然聽到,定會說他是煙嗓。

  苦瓜道人苦笑一聲道:“切不可大意,所有小瞧此人的,都吞下苦果,他隨身侍衛看似穿著黑袍,實則內裡皆著鎧甲,刀斧難破,尤其是他的護衛首領劉守全,武藝高強,連哈措那亦隻能和此人戰個平手。”

  “好,我知道瞭。”滄海並未多做表示,見苦瓜道人沒有別的安排,便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