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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想到宋清然那雙讓自己體麻身酥的大手,史湘雲就覺臉兒緋紅,把手按在胸乳之間,不讓自己的心速過快,翠縷進屋已數次,小姐還在睡覺,不好打擾,她知道小姐昨晚睡得不好,夢中還有囈語,隻是那囈語聽著有些羞人,今日會要勞累整日,想讓她多睡一會,不過看到小姐把頭埋子毯子裡,就知道她已經醒瞭。

  “小姐啊,五福婆婆已在廳外等瞭許久,正等著給你開臉,不能再睡瞭。”她坐到床前開始搖自傢小姐。

  所謂五福,一福“長壽”是命不夭折,年過花甲。二福“富貴”是錢財富足且地位尊貴。三福“康寧”是身體健康而且心靈安寧。四福“好德”是生性仁善且寬厚寧靜。五福“善終”是能預知死期,喜葬而歸。

  史湘雲沒好氣的在毯子裡扭動兩下身子,揉著惺忪睡眼,無奈坐起,滿頭秀發松垂肩下,褻衣松弛,露出大半胸乳,把本就寬松的褻衣高高頂起一片,看得翠縷欽羨不已,不由低著看瞭下自己胸前。

  “我要能和小姐一般的大該有多好。”

  “去拿一件新的裡衣。”史湘雲支走翠縷,有些做賊似的看瞭看自己股間一片濕潤之處,暗自啐瞭一口。

  在床上磨蹭許久,才在翠縷備好的浴桶裡凈身,準備迎接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小姐啊,您昨夜換的裡衣不是您自己繡瞭許久,留作今日所穿的嗎?為何要換掉?”

  “小丫頭就會多嘴。”湘雲哪好意思說因春夢所濕。

  保齡侯府今日亦也是賓客滿廳,史湘雲雖是侯府侄女,所嫁又非正妻,可亦也算侯府嫡親女,所嫁之人又是正統親王。對侯府來言,並非丟人之事,而宋清然所行禮節亦也按正妻來走,聽傳話之人言:王爺今日會親迎湘雲出閣。

  一個慈眉善目老太,便是史傢親戚‘五福之人’,此時正為史湘雲篦發梳頭。所謂開臉,亦隻是用細絲絞去面上絨毛,代表正式成人。邊梳發笑著道:“多漂亮的一個孩子啊,老天是公平的,給你瞭天資容貌,便讓你年少多舛,可又彌補瞭你一個好夫君,燕王爺老身見過,是門好姻緣。”

  “燕王爺可鐘意我們府上的湘雲這丫頭瞭,隻這聘禮,太子納妃也不過如此,八十六箱、四十二抬,堆瞭幾間屋子。”

  正廳的保齡侯夫人正帶著道賀女眷參觀王府聘禮,此行為也並非說保齡侯夫人勢利愛炫,風氣習俗使然,聘禮的多寡,一是代表男方之傢資財力,二是代表對女方重視程度。

  周禮規制,婚禮之吉時為傍晚酉時。燕王府辰時與午時所至賓客,隻隨意用些點心糕點。

  晚間方算正宴,前廳賓客越至越多,雖能讓宋清然親迎之人並不算多,可他也不便總呆在後宅,便帶著宮女太監,回到前廳迎客謝禮。

  以當今宋清然權勢,即便是與之再是不和,表面仍會以禮待之,太子宋清成自是不會親至,可府中管事帶著一對金佛和一卷字畫作為賀禮。

  趙王宋清仁府上賀禮最為貴重,可人未親至卻讓管事前來,讓賓客有些詫異,眾人皆知,二人同胞兄弟,關系又極為親密。

  不過此時也不是宋清然多想之時,朝中有品階的大臣,下衙之後,都陸續趕來。

  正在宋清然寒暄之時,宮中太監總管貴全帶著兩名隨身太監前來慶賀。“奴婢貴全賀燕王殿下百年好合,區區薄禮,望殿下勿要嫌棄。”

  貴全賀禮卻實不貴重,一幅前朝才子唐藝所繪《燕山煙雨圖》,市面價值也不過百兩,可寓意極好。

  見宋清然客氣的命人收下,又清瞭清嗓子道:“傳陛下賀詞!”

  眾人見貴全親至,也猜到順正皇帝必會賞賜送至,誰都知宋清然是陛下最喜愛的幼子。

  眾人面向皇宮,持禮待宣。

  “三子清然,你為吾宋氏皇族子孫,開枝散葉亦為本分,今你喜結之日,父皇祝你百年好合,早誕龍子。”話雖簡短,也無深意,卻也能聽出順正的舔犢之情。

  宣講完畢,待眾人平身後,貴全又道:“陛下賀禮,玉璧一對,如意一雙,紅珊瑚一架,貢品象牙一對……”

  午後稍坐休息,用瞭些點心,管事趙大忠便來回報:“王爺,再過半個時辰可以動身,迎親隊伍行進較慢,至保齡侯府需近一個時辰。”

  此時的保齡侯府,可謂賓客盈門,百年侯府,貴女出嫁,前來相賀的舊交好友不像燕王府,官員多少有些忌諱,多為禮至人不至,侯府則不然,不便在燕王府久呆之人,可在保齡侯府觀禮,畢竟周朝貴族同氣連枝,相互都會捧場。

  流水已經擺滿整府,保齡侯笑的很是開心。

  快近酉時,遠遠便聽鑼鼓喧囂,迎親隊伍浩浩蕩蕩。

  打頭龍旌圓蓋、雉羽夔頭,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物,身後一隨行太監一路撒著鮮花於路中,另一太監向觀禮人群撒著銅錢,惹得一幫童子爭搶。銷金提爐焚著禦香,使得整個車隊都遍佈異香。禮樂不絕。

  宋清然騎著白馬,身著玄色禮服,領於迎親隊前,行至侯府門前,方由太監扶著下馬。

  此時的侯府早已中門大開,見到宋清然騎馬過來,保齡侯史鼎笑著迎上,宋清然遠遠給保齡侯施禮,畢竟算半個嶽父,不可失瞭禮數。按說誰傢親長會去迎接新女婿,但是保齡侯就如此來做,卻也無人敢說不字。

  史鼎牽著宋清然的手呵呵笑著直接就進瞭門,那些想鬧新婿賓客也不知該如何阻攔,宋清然也是大方,笑呵呵的讓隨身跟著的劉亦菲給過門紅包,每包用紅紙包的兩枚還未流通的銀元,掂在手中沉甸甸的,如此一來也算皆大歡喜。

  進瞭廳內,宋清然也分不清這府上親長都有何人,隻客氣的對眾人躬身一禮道:“晚生宋清然,見過諸位長者。”

  隨行太監總管按儀程,把宋清然納征聘禮向觀禮賓客宣報完畢後,又奉上金冊、金印道:“史氏貴女,湘雲,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德恭謙和,賦姿敏慧,賢良忠善,依大周國策,燕王府所請,內府衙制,金冊一卷,金印一枚,冊封史氏女湘雲為燕王側妃。”

  至此,迎親儀程走完,隻等抬湘雲回府完婚。

  作為史湘去的堂哥,保齡侯世子史從法,躬身代史湘雲接過金冊、金印,起身笑著言道:“從法一向疼愛湘雲這至親妹妹,自是不會阻攔親婿叫門,可湘雲其他姐妹未必也好說話,還好在下聽說從和順公主宴會傳出,燕王殿下詩詞冠絕京師,這催妝詩,想必是難不倒燕王殿下的。”

  言罷,躬身一禮,引宋清然行至史湘雲所居小樓之處。

  此間為帶院木制二層小樓,院墻此時貼著喜字,可院門緊閉,隔著院落,能聽到院內女眷嬉戲之聲。

  劉亦菲知此為鬧新婿一關,發瞭數個催門紅包,院門方開瞭一條縫,還要作首開門詩。身著伴郎服的劉守全,念瞭首大周常用的開門詩,方算蒙混過關,可院門開打,樓上過道卻站滿小姐婦人,一個個亦也是盛裝艷服,嘰嘰喳喳道:“燕王爺詩才今已傳遍京師,催妝詩可不能再由人代念,須殿下親作之詩方可。”

  宋清然揉瞭揉鼻子,想瞭許久,才朗聲道:“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臺前別作春;不須滿面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保齡侯亦算有些才學,聽瞭此詩笑道:“燕王詩才果然名不虛傳,此等佳作,難得一見,難得一見啊。”

  知道宋清然隊伍回府還有很遠的一段路程,不便過於耽擱,笑著瞭點頭,讓女眷放行,由著宋清然走到繡樓下。

  其實宋清然也不知這些流程該如何,邊道禮雖是為他講解過一些,可宋清然哪有心思去聽,此時行至樓下,感覺好像不便上去。便對著樓上高吼一嗓道:“湘雲,快下來吧,夫君接你回府瞭。”

  院中女眷、婆子哄笑一場,史從法羞愧的幾乎想要一頭鉆到縫中,快行幾步上得樓去,片刻後,把蓋著蓋頭的史湘雲背下瞭繡樓,一直送到八人所抬的八寶花轎之上。

  蓋頭下的史湘雲早已是淚流滿面,有喜悅之情,亦有離別之意,起身對著相送而出的保齡侯史鼎與嬸嬸深深一福道:“叔父、嬸嬸請多保重,您的養育之恩湘雲無以為報,隻能日夜為二老祈福,以祝延年益壽,兒孫滿堂。”

  保齡侯史鼎雖目中帶有淚花,仍是笑呵呵的對宋清然道:“湘雲是個憨厚的孩子,襁褓之時父母便違,不懂些人情世故,進瞭王府,請燕王殿下多多關愛,莫要委屈瞭湘雲。”

  宋清然對著保齡侯深深一躬道:“請鼎佬放心,清然雖是行事荒唐一些,可隻要在我府上,誰也委屈不瞭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