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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暗流湧動

  「說得好!說得好!」

  「大祭司說得好啊!」

  可喊著喊著,下面的聲音卻變瞭味道,逐漸變成瞭「親一個」。先是有少數人在喊,接著是一大群老百姓一起喊,最後甚至連蘭俊航麾下的士兵也跟著一起起哄,就連那騎軍校尉彭雲也忍不住附和瞭幾句。

  「親一個!親一個!」

  隆恩廣場上滿是山呼海嘯,可處在風暴中央的韓煙雨卻羞澀的多,雖然她可以在無數人的目光下表演美麗動人的舞蹈,可是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嘴,這確實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他們……可都看著呢,要不還是……唔!」

  蘭俊航才沒那麼多禮法約束,他是軍旅之人,隻知道直來直去。隻見他環抱住韓煙雨的身體,當著幾千大量士兵與數萬扶陽城百姓的面,深深的吻瞭下去!

  「好!好!」

  一時間廣場上滿堂喝彩,到處都是叫好聲和鼓掌聲,那些戴著帽子的人直接將帽子丟到空中去,所有人見證瞭他們兩個的愛情,就像是已經提前打瞭勝仗一般。

  望著深吻的兩人,騎在赤電上的關風月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她看著與他人深吻的蘭俊航,心中居然有些酸澀的意味。畢竟關風月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會不希望有人能夠真正的愛著她呢?

  而點將臺上的梁世宗則是又嫉妒又惱火,嫉妒的是韓煙雨居然和那蘭俊航當眾親吻:今日韓煙雨這一身嫁衣倒是很合梁世宗的口味,甚至梁世宗已經想要看看那紅霞帔和留仙裙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光景瞭,最好能夠將那裙子掀到胸口,然後用龍根抵住她的腿間狠狠肏入,開苞註精……這樣的場景,光是想想就讓梁世宗跨間發硬。而惱火的是,韓煙雨一闖入廣場,讓他皇帝的風頭全部被這兩人給搶瞭去!這對小夫妻當眾一吻倒是萬人矚目,可我皇帝的面子往哪裡放?真是豈有此理!

  「李福順!」

  一旁服侍的大太監急忙迎瞭上去:「奴才在!」

  「今天夜裡給我將那兩個副祭祀從神祀裡叫來,而且……」

  梁世宗遙遙指著正扶著蘭俊航上馬的韓煙雨,低聲道:「那大祭司的嫁衣,一模一樣的給朕準備兩套!」

  李福順先是一愣,直到看清梁世宗指的是韓煙雨,他立刻明白過來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才笑道:「皇上放心,這事情奴才等一會兒就能給您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這個時候下方註視的目光早已被蘭俊航和韓煙雨搶瞭去,根本沒人註意到皇帝還在不在。而梁世宗知道自己站在這裡不但沒用,還略顯尷尬,索性悄悄的離開瞭點將臺。

  「虎賁軍,隨我出城!」

  至於騎在灰風上的蘭俊航,最後深深望瞭韓煙雨一眼,便騎著馬緩步歷來,後面的虎賁軍騎兵則一個個跟上,沿途都是送別的百姓。韓煙雨知道送別無用,索性用那日在祭臺上的長嘯,吟起太祖皇帝所作的《西風烈》來!

  「一陣西風起,蕭條萬馬嘶!」

  「青雲高鳥沒,白日大旗低!」

  「臨風不忍淚,為爾灑征旗!」

  「何時奏凱返,還掃郅支西!」

  一首詩下來,更是引得無數掌聲與喝彩,眼見著蘭俊航與虎賁騎兵一同消失在街上,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婦女這才從人群中鉆瞭出來:「大祭司你怎麼跑到這裡來瞭,可害我找的好苦!雖然再過段時間您再不是大祭司,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四處亂跑啊!」

  韓煙雨眼神已經從剛才的熱切褪回到往日的冰冷,她看著氣喘籲籲的神祀嬤嬤,朗聲道:「我必須來!作為他的妻子,至少我能夠目送他離開,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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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裡,太子府。

  今日太子候紀是相當忙碌的,不僅要輔助自己的老爹,就是當今的大梁皇帝處理一些政務,又旁聽瞭工部和兵部的禦前會議,等到會議結束並且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後,已經是戌時瞭。一頓沒日沒夜的工作之後,抬頭天都已經黑瞭。還好太子府緊鄰著皇宮,倒也不用候紀長途奔波。

  「哈……媽的,真是麻煩。」

  從轎子上下來,今日聽到的看到的東西就如一灘漿糊,候紀腦中混亂,打著哈欠隻想上床睡覺。

  「殿下!殿下,您還沒用晚膳呢,要不奴才讓人去備一點東西?」

  太子府的管傢見到太子歸來,知道今日太子勞累瞭一天,便帶著兩個侍女急忙迎上去想要獻獻殷勤,可沒料到太子怒目圓瞪,一把將他給推開。

  「吃什麼晚膳?本太子今天累得要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別打擾本太子休息,滾!」

  「是是是!奴才這就滾,這就滾!」

  雖然是熱臉貼冷屁股,但是管傢可不敢有什麼怨言,若是多留一刻恐怕太子便要一腳踹過去瞭,三人一邊告錯一邊匆忙退走。

  「不識相的東西!」

  推開主臥大門,房間裡的燈早已燒滅瞭一半,隻餘下幾根風中殘燭,連寬衣幹脆都免瞭,候紀隻想馬上擁抱自己親愛的枕頭。他一盞盞的將主臥中的燈吹滅,可等到他要吹滅最後一盞燈的時候,卻見外面的小桌旁被燈光照亮的地方坐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誰……誰在那裡!」

  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動瞭一下,似乎是換瞭個更舒服的姿勢:「太子殿下無需驚慌,鄙人不過是過來坐坐,絕無惡意!」

  「你可知道擅闖太子府可是死罪,若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滾出去,要不然本太子可要喊人瞭!」

  那人嗤笑一聲:「太子殿下盡管喊吧!要知道剛才太子殿下可是把仆人管傢都給趕走瞭,估計叫破喉嚨,怕是太子府裡都沒有人會聽見!」

  此人不太一般,這樣的威脅對方也根本沒放在眼裡。候紀定瞭定神,將那燈握在手中:「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密調室?還是我父皇身邊的人?」

  「太子殿下的想象力可不是一般的豐富!可惜,鄙人既不是密調室的人,也不是那梁國皇帝的屬下!」

  那一團黑漆漆的人影從椅子上坐起來,慢慢站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候紀才看到這個黑色人影真實的樣子:黑衣服、黑褲子、黑鞋子,就連頭上也帶著黑色的面罩,僅有其中開出的口子尚能看到那雙黑漆漆的雙眼,在幾乎漆黑一片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恐怖。

  「想必太子殿下瞭解我主魔帝鬼羅吧!鄙人曾經發過誓,永遠在魔帝鬼羅手下為建立無上魔國而戰,直到鄙人死去!」

  「魔帝……魔帝鬼羅!」候紀一陣錯愕,進而又驚又怒:「魔門叛軍!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本太子……本太子……」

  魔門叛軍之人竟然大搖大擺的跑到這裡,這個人絕不是想和自己聊天那麼簡單!候紀隻想到墻上還掛著一柄龍紋寶劍,那是父親贈與他的兵器,可等到太子看向掛有寶劍的那面墻,墻上卻空空蕩蕩,寶劍早已不知所蹤。

  「太子殿下是不是在找這個東西?」

  黑衣人向前一步,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柄龍紋寶劍!

  「你……你竟敢!你若是敢殺本太子,信不信……稍後就有密調室的密探將你剁成肉泥!我大梁國十萬天兵……已經西征路上,爾等烏合之眾……土雞瓦狗豈擋得住我大梁天兵,你那無上魔國也會被我大梁碾成篩粉,化作……飛灰!」

  太子候紀雖然口中放著狠話,人卻不斷往後退去,直到撞上靠墻的木櫃,這才發現自己退無可退。本以為這黑衣人接下來就要拔劍殺人,可沒想到黑衣人將那龍紋寶劍往地上一擲,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

  黑衣人慢慢止住笑聲,對太子沉聲道:「鄙人笑的就是太子你,連自己說出來的話都不相信,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接著,他一腳將那龍紋寶劍踢到太子腳下:「若是鄙人想要你大梁太子的命,恐怕太子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鄙人殺的!不過鄙人今日過來,可不是為瞭和太子秉燭夜談的,鄙人過來,是想要和太子談一筆交易。」

  「交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也配來談交易?」

  候紀想要拾起地上的寶劍,可是面前黑衣人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讓候紀不敢輕舉妄動。

  「太子殿下,你可要知道,鄙人的主上是深謀遠慮之人,自然有與大梁國叫板的實力!可不是那些揭竿而起窮棒子,有勇無謀!魔帝大人這次派鄙人過來作為使者,想要與太子談的,自然是大梁國的皇位!不知道太子對此有沒有什麼興趣?」

  皇位!

  聽到這裡候紀幾乎要驚掉下巴,雖然候紀窺視皇位多年,但也隻是空有一番野心,根本沒膽子取而代之。想到這魔帝鬼羅居然想與他談皇位,豈不是打瞌睡遇到枕頭?

  「這皇位……本太子倒是有些興趣。」

  「既然太子對此有興趣,那麼我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主魔帝隻有兩個條件:一、在皇宮的各處要害放置顯影水晶,我主會在水晶的另一面監視現在大梁國皇帝得以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等到太子殿下上位以後,這些水晶自然會被撤去;二、太子殿下上位後,魔國智囊靈蛇需在大梁擔任朝臣之首,靈蛇大人更會為太子殿下出謀劃策,鏟除朝中的反對者,讓您坐穩大梁國的皇位。至於魔國付出的代價,鄙人需要為太子殿下您做的事情,就是……」

  黑衣人化掌為刀,虛劈瞭一下。

  「魔門刺客精通暗殺,隻要太子需要,影刺大人便會出馬將現在大梁皇帝的腦袋摘下,並制造成沒有人能夠發覺的意外,接著太子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上位瞭!到時候我無上魔國建立,魔門對大梁再無領土之要求,兩國維持現狀,並且通郵、通商、通航。大梁國不得在魔國駐軍,也不得幹涉魔國內部事務,但每年魔國都會給大梁國一筆非常豐富的上貢。到時您不過是失去瞭少部分土地,卻還是大梁國的皇帝,每年還能得到魔國的一筆孝敬,何樂而不為呢?」

  至少從表面看來,大梁國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多,候紀也確實有些心動。不過,候紀還是有些猶豫,畢竟謀朝篡位可不是小孩子過傢傢,何況還需外人來當那群臣之首,這可是不得瞭的大事!

  「此事……本太子還得考慮考慮!」

  「無妨,鄙人知道有些事情太子殿下還需從長計議,若是太子殿下想好瞭,便可去皇宮要害處擺放顯影水晶!水晶放在殿下您的床底鐵箱中,這些東西會偽裝成擺件,按動底下的機關就可以工作。若是太子想好瞭,鐵箱中有我魔門在扶陽城的聯絡地址,太子切記可要一個人前去。」

  這會兒候紀手中的燈燒完瞭,整個房間頓時一片漆黑,等到候紀手忙腳亂找到新的蠟燭點上,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見,隻餘下大開的窗戶尚能顯示有人來過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