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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線苦戰(完)

  楊澤風大張著嘴巴,看著這兩組一共八個火油罐冒著長長的火焰從她頭上飛過。這東西她可再熟悉不過瞭,若是虎威軍要使用火箭,箭頭粘一點火油,點燃後再射出去就是火箭,或者點著瞭直接丟到敵群裡,效果比火油彈更顯著。

  可八個火油罐一齊扔過去,如此近的距離必然傷到自己人!

  「快趴下,有盾的舉盾!」

  楊澤風大吼一聲,將自己手中已經破破爛爛斑駁不堪的盾牌舉起,頭則藏在盾牌之後。其他的梁軍雜役有樣學樣,有的趴在盾牌之後,有的用獨輪車當遮擋物。而最後的位置,拓跋翰適時的舉起瞭原來放倒在橋面上的巨盾,將自己和身後的梁軍雜役一一護住。

  至於對面的魔軍,他們勉力舉起可用的盾牌,想要防禦梁軍的弓箭和石塊,卻不料對面的火油罐已經拖著長長的火焰向他們飛瞭過來!

  「轟!」

  事實證明楊澤風還是低估瞭火油罐的威力。如流星落地一般,火油彈砸在魔軍的盾牌上,瞬間發生瞭巨大的爆炸,浮橋上瞬時升起巨大的橘紅色火球,無論是東岸還是西岸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前排的魔軍連人帶盾牌都被炸的無影無蹤,隻剩下空中飛舞的扭曲鐵盔和盾牌碎片,而後方排的魔軍也沒好到哪裡去,飛濺且燃燒著的火油隨著爆炸劇烈的噴射出來,無論是盔甲還是人體,亦或者是浮橋的橋面上都燃起瞭熊熊烈火,更何況這些魔軍為瞭活命都緊緊排列在一起,這下更是一人烈火纏身,全軍火燒連營。

  「啊!啊!」

  「滅火!滅火啊!」

  說什麼都已經晚瞭,浮橋上的魔軍就如被丟入到火堆中的柴薪,一瞬間的烈火燃燒,魔軍士兵就變成瞭一節節燃燒的木樁子,許多人被火焰包圍,狂呼著四處亂竄,滿地打滾,試圖撲滅火焰。但是黏著的火油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撲滅的?有些人燒著燒著就再也動不瞭,焦黑的人體保持著生前最後一刻的姿勢,橋面被燒的焦黑卷起,被燒焦的人腦漿沸騰。有人想要用水澆滅這些無法熄滅的火焰,便慌不擇路的跳入河中。一時間死人和活人都在水中掙紮,運氣好的人還能趴在浮橋邊沿,運氣不好的早就被河中暗流卷走,活活淹死。

  而梁軍這裡也不好受,四處噴射的火焰將梁軍這一邊也覆蓋進去,還好這些雜役都算機靈,及時躲瞭起來。火舌舔過,不少人衣服焦黑,頭發眉毛胡子都被火焰燒焦瞭,還有幾人衣服上帶著火苗,也被身邊的同袍及時撲滅。而熏得滿臉黑漆漆的楊澤風從盾牌後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浮橋上魔軍的慘狀,身邊的梁軍雜役想要乘機射箭,卻被楊澤風阻止瞭。

  「別射瞭,燒死他們!」

  魔軍占據的那段浮橋已經燃起熊熊烈火,火中已經看不到什麼站立的活人,隻有燃燒時產生的滾滾濃煙遮蔽雙方的視線,空氣中滿是木炭燒焦和人肉烤熟的怪味。

  「咔嚓!」

  前方的浮橋已經禁不起火焰的折騰,在燃燒與河水的沖刷下,浮橋的麻繩都被燒裂,從中間斷開,隨著木板不堪重負的爆裂之聲,楊澤風隻看見這兩段浮橋的一頭慢慢翹起,接著橋板爆裂,奇形怪狀的伸向天空,接著兩段浮橋徹底解體,帶著浮橋上的焦屍和殘骸沉入河中。斷開的浮橋在水流的作用下,呈「八」字型斷開,分別飄向東岸與西岸。

  得,連砍繩子都免瞭,浮橋終於被毀去瞭!

  「成瞭,終於成瞭!」

  關傢軍的巨大犧牲沒有白費,算是間接毀滅瞭魔軍渡河的企圖,浮橋上梁軍雜役頂著黑漆漆的臉,發出一聲雷鳴一般的歡呼,一掃西岸魔軍巨大的壓力和頹勢,這些雜役們瘋狂吶喊,像是打瞭一個打勝仗一樣。

  面對此狀,楊澤風終於松瞭一口氣,她扶著盾牌站起來,隨著水流,浮橋會自動將他們送到東岸,與其他的梁軍匯合。而拓跋翰此時也已信步走來,雖說有巨盾護著,但是黑毛狼人的樣子也相當淒慘:半身的毛都被火焰燒的卷曲翹起,像是沒拔幹凈毛的烏雞。

  「拓跋翰,你看起來像是被魔軍抓去烤的半熟又逃瞭出來!」

  「去你媽的,楊小娘你現在不也跟個黑炭似的!老子現在可記住你的名字瞭!到時候老子一定要向關將軍參你一本!怎麼樣,老子扔東西的本事,還可以吧!」拓跋翰指著一樣是黑漆漆的楊澤風笑罵道。

  「一般般……罷瞭,回去我與蘭將軍稟報,先給你記個大功……」

  楊澤風說著說著,剛才一路上跌宕起伏的情緒和失血過多的腿傷已經讓她的身體到達瞭極限,突然放松下來的她已經支撐不住,軟軟的倒瞭下來。

  「楊小娘!楊澤風!你怎麼瞭?你可不要嚇唬老子!老子還等你請功呢!」

  這是她昏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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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傢漁村,魔軍臨時大營。

  靈蛇靠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的挖著尖銳的爪子,下方各位魔軍將領交頭接耳,滿臉喜悅。方傢村至浮橋一線已經全部被魔軍占領,原本梁軍的堅固工事已經被魔軍一掃而空。浮橋一段戰線雖然梁軍死戰不退,但最終在魔軍填人命的人海戰術下,終告失守,進展還算順利。

  營帳的佈簾突然被人掀開,貪狼高大的身影鉆入營帳之中。靈蛇先是一抬眼,接著目光都被貪狼吸引瞭過去。

  「嘶嘶……貪狼,你的眼睛怎麼瞭?」靈蛇問道。

  帳中的各個魔軍將領的視線都匯聚在貪狼身上,隻見貪狼大半個腦袋都被紗佈包紮上,其中眼睛位置還隱隱有血跡滲出,顯然是傷瞭眼睛。

  「智囊,幾個時辰之前有軍陣中突然出現一頭巨狼,橫沖直撞,貪狼自然不願這等畜生突破軍陣,就追瞭過去,沒想到那巨狼還有幫手,一時不察,瞎瞭一隻眼!不過那巨狼和那同夥已被我重傷。」

  說這話時,貪狼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想到這事貪狼就恨從心頭來。而其他魔軍將領面面相覷,北原狼人強悍的戰鬥力讓魔軍吃驚,這世上居然還有狼人能強到打瞎貪狼大將一隻眼,估計是貪狼麻痹大意瞭。

  「嘶嘶……橋呢?」靈蛇又問道。

  「屬下無能,橋已經被梁軍自行燒毀,不過有一段浮橋順著水流飄到瞭西岸,這東西在梁軍手中作用巨大,我軍不妨對其進行仿制,待到我軍渡河也能派上大用!」

  「嘶嘶……你說的有道理,先坐下吧,就等你瞭。」

  目前方傢漁村和浮橋一線已經被魔軍全數占領,整體看來,魔軍的數量對於潛光縣城中的梁軍占有絕對優勢,更何況梁軍的兩大精銳都被困於潛光,無從抽身。更何況浮橋雖然被燒毀無法利用,但是這也斷絕瞭西岸梁軍唯一退路。東岸剩餘的梁軍戰鬥力整體不如兩大精銳,前後比較之下,無論是攻城還是渡河,魔軍都占有巨大的優勢。

  「嘶嘶……梁軍自斷生路,於我軍而言是個巨大的機會,經過前期的教訓,息水沿岸的防禦必須加強,防止梁軍乘機卷土重來!隻要他梁國造不起第二座浮橋,無論是攻城還是渡河,我軍都有機可乘!嘶嘶……更何況梁軍的命根子,也被我軍拿捏,據報,梁軍在戰線遺屍兩萬有餘,退入潛光的梁軍已經不足兩萬。」

  靈蛇從座椅上滑下:「嘶嘶……貪狼,你帶魔軍四萬人,日夜攻擊潛光,魔國各種攻城物資敞開供應!就算攻不下,也得給本智囊將他們給困死!嘶嘶……隻要虎威軍和虎賁軍騰不出手來,梁軍必敗無疑!」

  「是!」

  雖然貪狼沒法打到東岸去,總歸有些不痛快,但是去潛光依舊可以找回場子。

  「嘶嘶……至於其他將領。」靈蛇掃視瞭在場的魔軍將領:「調遣我軍工匠,對梁軍的浮橋進行仿制,七日之後本智囊要看到河上架起三座屬於我軍的浮橋!嘶嘶……屆時餘下的六萬我軍也要渡河而去,將東岸的梁軍打個粉碎!嘶嘶……東岸梁軍無精銳,無猛將,本智囊到時要看看他們怎麼和無上魔國打!」

  帳內眾將不由點頭,紛紛應和,魔軍全面占優,自然要將到東岸打個痛快,為魔國建功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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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泰城。

  與梁軍在前線的艱苦作戰不同,宣泰城的人們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正常生活方式,就好像前線的大戰與他們完全不相關一樣。

  雖說戰事還沒有結束,但是人們聽到都是有關大梁國的好消息,梁軍乘勝追擊,魔軍倉皇逃竄。現在魔國看起來已經沒幾天活頭瞭,就等著梁國大軍沖進臨津城,將魔國最後的窩點連根拔起。

  於是大傢該吃吃,該喝喝,接著奏樂,接著舞。

  蘭府。

  最近韓煙雨也是閑來無事,最近戰事還算順利,而李夢夕、商羽瓊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來對她進行調教,她暫時也不用戴哪些羞人的道具去獻舞。閑來之餘韓煙雨就離瞭神祀,去瞭蘭府拜訪自己的伯父伯母。

  這也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去拜訪,當韓煙雨初次踏入蘭府的時候,就被門口紅底金字的「鎮國之柱」牌匾所震撼,本以為蘭傢作為將門世傢,蘭府也必是如軍營高衙一般肅穆。但是等她到瞭那裡,卻發現蘭府是一座雅致的庭院,無論是府邸的房屋陳設,還是其他大大小小的細節,每一件擺設都顯得恰到好處,無不透露出高雅的氣息。

  但面對看不透的蘭府,她心中不禁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面見未婚夫的父母,需要展現出得體的禮儀和談吐。可沒想到那日蘭俊航的父母已經等候多時。蘭鐵亭是一位身姿挺拔的老人,眉宇間流露出威嚴與剛毅,而蘭母則是一位溫婉典雅的女子,面容和藹,舉止文雅,給人一種親切之感。看到這裡,韓煙雨才得以放下心來。

  不用多說,那次她的表現讓蘭傢父母極為滿意,覺得她不僅美麗聰慧,而且善良懂事。尤其是蘭俊航出征之時韓煙雨滿城皆知的送別,像極瞭蘭鐵亭當年遇到張佩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