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

  “佳慧姐,你就別埋汰我瞭。我區區薄賤之體,怎能入得行健大哥法眼?在他眼裡,你才是最完美的女人,”母親理理鬢發,笑語盈盈。

  “是呀,親傢母,”郝江化舔舔舌頭,喜不自勝。“您不論從哪方面看,都是非常完美的女人,讓人百看不厭。”

  原本普通的一句恭維之話,從郝老頭子嘴巴裡講出來,卻馬上變瞭味。

  嶽父皺皺眉頭,不動聲色地說:“佳慧和萱詩,都是出類拔萃的女人,倆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不過,就個人品味而言,我更鐘情佳慧這種類型美。溫婉恭良,潔身自好,如清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花,不容人起絲毫褻瀆之心。”

  郝老頭子讀書不多,哪懂嶽父言下之意,還一個勁兒點頭恭維。母親聽在耳裡,卻如鯁在喉,鉆心般疼痛。於是,羞愧地轉過臉,躲開嶽父凌厲的目光。

  “當然,萱詩是另一種美,像那灼灼盛開的櫻花,潔白無瑕,徇爛多姿。隻可惜,命運不濟,生錯瞭地方,才引得眾多攀花折柳手…”

  “咳——”嶽母假裝咳嗽,對嶽父使個眼色,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櫻花盛開得時候,是多麼無與倫比的美景!如此潔白,如此純凈,如此美麗!把萱詩比喻成櫻花,最形象不過瞭。親傢母,你自己說是不是?”

  母親正黯然傷神,聞言迷離地看一眼嶽母,又把視線投向窗外,悵然若失樣子。良久,方輕啟朱唇,娓娓說來。

  “我哪比得上櫻花之美?”母親淒然一笑。“親傢公,你實在抬舉我瞭。我不過塵世中石橋下一株萱草而已,任千萬騎從橋上踩過,濺落一身灰土。談不上潔凈,更談不上美麗,偶爾被人惦記,已經萬幸。”

  “哦,萱草?”嶽父吟哦一遍,突然笑起來。“這個比喻,倒非常貼切。任千萬騎從橋上踩過,濺落一身灰土?哈哈,果真生動,才女不愧是才女。我和佳慧都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郝江化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隻得一個勁兒賠笑哈腰。我卻隱隱心疼起母親,覺得嶽父有點過分,竟把母親說得那麼不堪。然而,事實勝於雄辯,誠如嶽父所言,母親的身體早已不純潔。有瞭鄭姓領導之先例,為瞭自己青雲仕途,也許往後,郝江化還會把她送給這位領導那位領導臨幸。如此這般,豈不正如母親自己所言“任千萬騎從橋上踩過”?

  當然,終其一身,母親並非千人騎萬人跨,而僅僅和四個男人睡過。這四個男人,第一個自然是我的父親左軒宇。第二個嘛,不用說大傢都知道,自然是郝江化。這第三個男人就是鄭姓領導,而第四個男人,想必大傢便不得而知瞭。

  有人會猜到劉鑫偉,有人會猜到郝虎,有人會猜到郝新民,還有人會猜到郝小天。其實,都大錯特錯。郝江化可以百般玩弄母親,可以把她送給鄭姓領導玩,甚至可以鼓噪母親勾引我。但無論如何,卻絕對禁止親生兒子郝小天玩弄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也許,這就是郝江化最後的底線。因此,終郝小天一生,他都沒有真刀實槍睡過母親。母親屈服於郝江化的淫威,也一直為他守護這條底線,沒讓郝小天跨越那道禁忌。

  不過,除母親以外,郝江化的所有女人,郝小天基本都睡瞭,其中就包括我的妻子白穎。自從十一歲生日那天晚上,郝小天把保姆阿君推倒,他人生的采花之旅便正式揚帆起航,並且乘風破浪。一路斬獲小文、阿藍、何曉月、春桃、柳綠、徐琳、小靜、吳彤、王詩蕓、白穎、岑筱薇。

  十二歲時候,一不小心,郝小天就搞大瞭阿藍的肚子。當然,母親和郝叔沒準許把孩子生下來,在支付大筆錢給阿藍後,讓她上醫院做瞭流產手續。畢竟要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當爹,任你使出渾身解數圓場,看來都是一出鬧劇。十三歲時候,郝小天偷看何曉月洗澡,當晚睡在瞭她床上。十四歲的時候,在母親的躥掇下,郝小天得償所願把上徐琳。十五歲時候,郝小天在酒裡下藥迷奸吳彤,郝江化得知後,把他打個半死。三個月後,在母親躥掇下,王詩蕓心甘情願在郝小天胯下承歡。十六歲生日晚上,征得郝江化同意後,母親把白穎帶到瞭郝小天房裡。其後不久,郝小天來長沙讀大學,住進我傢。那一年,妻子三十二歲,我的兩個小孩剛剛過完六歲生日。

  那年年底,因為岑筱薇的妒忌報復,向我披露瞭母親的私密日記。於是,郝江化和妻子的奸情大白於天下,才有瞭前文提到系列發生之事。

  至於母親睡過的第四個男人,姑且賣個關子,後文中會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