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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驚天密謀

  我們均是被這難以預料的轉折震驚瞭,而薛槿喬與卓文雁倆人更是眼珠子都快瞭掉出來。薛槿喬不住地對譚箐使眼神,想要她答應下來。眾所周知,李天麟從未收徒,是昆侖四傑唯一一個沒有親傳弟子的高手。據薛槿喬所說,這主要是因為他的眼界和要求太高瞭,高到連薛槿喬這種不比他自己當年遜色多少的弟子輩都沒有親自收徒,而是任由秦宓搶瞭過去,自己從旁指導而已。

  因此他突然會對譚箐這個名不見經傳,沒有半點內傢功夫在身的年輕女子發出這樣的邀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展開。

  譚箐摸瞭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多謝前輩厚愛。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目前也難以抽身留在雪鷹鎮。能不能等我與韓良的事辦好瞭,再讓我做個決定?到時候,如果你還覺得我值得培養的話,那我很樂意拜入前輩的師門。」

  李天麟笑道:「自然可以。在此之前,槿喬與文雁可以指導你一些基礎功夫,把根基打好瞭。」

  「好瞭,你們都通過瞭我的考驗,可以知悉我這次召見可靠的高手所謀劃的事物瞭。」李天麟一點也沒有拖拉,直入主題。

  唐禹仁疑惑地問道:「前輩僅憑這麼一招掌法便滿足瞭麼?」

  李天麟淡淡地笑道:「足夠瞭。當今天下還沒有能在我的排浪掌之下藏住底細的人。」

  這句霸道的宣言之後,顯露的是沒有分毫遲疑的絕對自信。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也樂得聽他說下去。

  「秦宓應該已告訴瞭你們,我想要招降花間派,再不濟,也要離間他們,從內分裂叛軍的勢力。」李天麟望向營房墻上的窗戶,不知在看著什麼,繼續道,「多年前,我在行走江湖時,曾與花間派的年輕高手有過幾分交情,並且瞭解瞭她們的繼承先人,又別出心裁的理念。二十年後,那份理念已花開結果,但似乎也出瞭偏差。當年與我同行的人,是不會強制性地將無辜男女制成青蓮力士的。哪怕是爐鼎派,也沒有這種魔道手段。但是二十年的時間……實在是太長瞭,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他淡淡地說道:「我曾與彼時的花間派掌門,凌秋函的師父,對照過武學。她是個值得敬佩的女子,笑對世俗不公的同時卻始終能堅持心懷慈悲,以救助孤苦女子為己任。所以我十分想與凌秋函問問,到底是哪裡出瞭問題,然後,在被毀滅之前,給她一個補救門派與自身性命的機會。」

  李天麟頓瞭頓,笑道:「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己私欲而已。明面上,還有一層更為重要的考量。據朝廷的情報所言,薑飛熊自從起兵反叛之後,便寸步未離建寧。而建寧被他經營得像是個鐵桶一樣,哪怕是我,想要殺進去將他斬瞭也很難成功。何況,以他狡詐多變的性子,是否真的藏身於建寧還不一定呢。」

  「反正大燕知道薑飛熊所在之處的人,屈指可數。但凌秋函作為青蓮教的聖女,是必然會知道這個秘密的。不過她向來行蹤成謎,難以捉摸,因此我希望你們找到她,給她開出一份她無法拒絕的條件,來換取她的配合,好讓我們刺殺薑飛熊。」

  浪裡挑花近乎輕描淡寫的語氣三兩筆描繪出的,卻是無與倫比的驚天密謀。哪怕我在前來冀州的一路上來回揣測李天麟的具體計劃,對他的謀求有所猜想,真正聽到他說出來時,也被這個野心勃勃的計劃震得瞪目結舌。

  唐禹仁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並且道出瞭疑問:「所以前輩想要我們通過冷薔薇這條線去接觸花間派掌門?若我們沒有得知這份謀劃呢?想來前輩也有另外的門路吧?」

  李天麟點頭道:「自然。實際上,我們與活動在冀州界內,花間派八朵金花之一的梅秀君有所聯絡。不過她與林夏妍又有不同,她從一開始便十分抗拒與青蓮教和薑飛熊的合作,因此在派內被孤立瞭。雖然她輩份夠高,武功也不差,但已不是花間派內的核心人物瞭,要通過她的人脈關系尋到凌秋函,會是件讓人頭疼的事。」

  「所以秦師妹將你們送來,實在是幫瞭我個大忙,因為我還未下定決心該走哪條路。林夏妍雖然出於理念應也會對反對與青蓮教合作,但她向來不在意掌門與長老的決策,隻在乎培育弟子,看護派內的產業。事實上,凌秋函與林夏妍兩個均是上代掌門的親傳弟子,而且在與叛軍同流合污之前,花間派過去十年的弟子輩,有近三分之一都是她親自教導過的,因此她的地位十分超然。隻要她沒有直接對抗薑飛熊的意思,花間派也無法將她排除於高層之外。」

  唐禹仁又問道:「原來如此,既然冷薔薇有如此強大的人脈,那也許確實可行。不過,前輩又是如何能夠確保凌秋函會答應呢?人心莫測,又有什麼東西是能有絕對的把握,讓人無法拒絕呢?」

  「確實。武功再高,也無法洞悉人心的變幻。我隻能從過往與如今的行動為佐證,推斷出花間派高層的心願與野望。你是從一開始便與青蓮教和花間派對上的人,你覺得她們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李天麟反問道。

  唐禹仁毫無猶豫地答道:「讓門派徹底洗白,能夠與六大派一樣,被世俗所憧憬,所敬仰,而不是被懼怕,被覬覦……原來如此,前輩想要給予的,便是一個這樣的機會麼?那確實很難拒絕。何況若是花間派真的願意配合朝廷對付寧王,那官府會很樂意給她們一個合法的身份。」

  李天麟輕笑道:「很聰明,不完全對,但也足夠接近瞭。不過,這也不能怪你。」

  他的語氣讓我們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會解釋為什麼唐禹仁的猜測不對。但他突然收聲瞭,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薛槿喬和卓文雁,好像在心裡確認著什麼,停止瞭數秒後才繼續說道,「實際上,大燕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朝堂上有靠山,或者依附一個強大的勢力,是為自身的安全和地位最好的著想。這種想法沒錯,因為人多勢眾力量才大,是從古至今的大道理。而有什麼勢力能比朝廷人更多,力量更大呢?」

  「但是……朝廷能讓你成為白道,自然也能讓你成為黑道。什麼是黑的什麼是白的,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由朝堂,由大燕皇室決定的,花間派的高層不會連這一點也想不通。我也相信就算她們投誠瞭,也不會就真的以為她們能夠高枕無憂瞭。所以,到底是什麼能夠讓這群遊走在黑與白之間,已經犯下瞭不可饒恕之錯的女子們,有足以倒向朝廷而不被清洗的信心呢?」

  李天麟含笑看著我們,沒有將那吊足我們胃口的答案揭曉,而是就此揭過:「也許你們已想清楚瞭。也許你們還未想明白。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凌秋函必定會明白,而她也必定會明白,我所開出的條件份量究竟有多麼重。」

  他從懷裡掏出一根銀色的飾物,輕輕一彈,那飾物便穩穩地落入瞭薛槿喬手中。我們均是將視線投向她掌心。那是根發簪,造型樸素,似乎以純銀打造,沒有什麼尤其值得註意的地方。

  「梁姑娘,能否請你帶著此物去拜訪你師父,讓她帶你們到凌秋函面前開出我的條件?除此之外,告訴她,隻要她願意配合我們刺殺薑飛熊,十年前她問我的那件事我便答應她瞭。」

  我不知是不是錯覺,但說出最後這句話時,李天麟風輕雲淡的神色變瞭,露出瞭幾分緬懷與難以言喻的……無奈。是什麼能讓這個幾乎舉世無敵的大高手也露出這樣的表情呢?我幾乎無法遏制自己的好奇心開始胡思亂想。

  梁清漓鄭重地答道:「師父若是知道能有這麼一條路可走,一定會認真考慮的。奴傢答應瞭。」

  「好極瞭,你也不必從她那兒取得什麼信物,允諾之類的玩意。她知道我的性子,不會試圖耍什麼花樣的。那樣做的代價,她承擔不起。」李天麟笑著說出瞭一句意味有些可怕的話後,繼續道,「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們白白涉險的。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說出來聽聽。」

  「奴傢……」梁清漓正欲客氣幾句,卻硬生生地止住瞭,猶豫瞭幾秒後繼續道,「奴傢其實正在與夫君為瞭當年的越城賑災案奔走,不知李前輩是否瞭解此案?」

  李天麟爽朗地大笑道:「原來是此事麼?也是,你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想要翻案是天經地義之事。好,你不必多說瞭,我明白瞭。此事當年本就處理得不妥,這次你們既然乘著青州大勝之威準備將它翻一翻,那我也得為你們助上一臂之力。」

  「多謝李前輩!」梁清漓與我均是驚喜地行瞭一禮。

  唐禹仁卻是沒有問夠,繼續將一個刁鉆的問題拋瞭出來:「前輩,在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殺死瞭寧王之後,又該如何?這真的足以逆轉戰局嗎?」

  李天麟沉吟瞭數秒後答道:「寧王軍的成分十分復雜,但卻出奇地不缺凝聚力,直到最近與花間派鬧矛盾的消息傳出來,才似乎有機可趁。據我所知,這是因為寧王本人的魅力與氣魄足以鎮壓全軍,哪怕以凌秋函的手腕和力量,都無法違逆,隻能退避。能除掉他,再爭取瞭花間派的支持或者分裂,便足以將寧王軍的力量削弱三成。再加上你們已經斬瞭的右護法,朝廷若連這樣的叛軍也收拾不瞭,那就別幹瞭。」

  唐禹仁甚是認同地點瞭點頭,就是不知道他是對李天麟的分析贊同,還是覺得他對朝廷開噴的態度十分合意。

  眼看這次任務講解快要結束瞭,最核心的那一塊李天麟卻始終沒有明說,薛槿喬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叔,您就別逗弄我們瞭。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花間派背叛寧王,徹底投誠?您看起來對於這個籌碼一點懷疑都沒有,真有這麼厲害的東西嗎?」

  李天麟看瞭看她,又看瞭看同樣好奇心洋溢的卓文雁,劍眉挑起道:「我並不是故意要吊著你們,隻不過這個答案對你們倆人來說,由自己想出來,比從我口中聽到,對你們更有益。因為我從剛才的試探裡,發現問題瞭。」

  卓文雁聽到這話也插口道:「師叔,你是指什麼?我與師妹怎麼瞭?」

  李天麟來回走瞭幾步,似乎在斟酌字句,然後解釋道:「武功練到上乘境界,便要開始結合玄而又玄的精神修行。事實上,哪怕是喬姑娘這等初學乍練的門外漢,隻要精神與意志足夠純粹,足夠強大,便會自然而然地融入一舉一動之中。當我以自身的拳意激起你們的反擊時,足以從那拔高的氣勢與精神中瞭解許多關於你們內心的細節。拳如其人,不外如是。」

  李天麟直視薛槿喬與卓文雁道:「當然,你們兩個有什麼心事和煩惱,我這個做師叔的本就有幾分瞭解。但是我卻從你們的招式中讀到瞭不該有的內容,這就奇怪瞭。你們倆個是本派資質最強的兩個五代弟子,卻同時出現瞭同樣的問題。趁你們現在在此,咱們將這招式拳意裡出現的問題給改正瞭,否則的話你們還會繼續走彎路。」

  卓文雁秀眉緊蹙:「師叔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真的。我與師妹究竟出瞭什麼問題?」

  「先說你吧。我在你的劍指中見到瞭熟悉的痕跡,你的悟性確實不錯,山海真形才觀摩瞭不到一年就有所得。但你太急躁瞭,劍法中混雜瞭來自山海真形的的體會,自身的境界卻還沒到海納百川的宗師之局,反而讓劍意渾濁瞭。也就是天河劍法雄渾磅礴,曲折多變,才沒有太多地被影響。若你學的是劍意更為純粹專一的劍法,譬如你師父起傢的《冰心九劍》,輕則意境駁雜,威力大減,重則劍意沖突,走火入魔。」

  李天麟的目光帶上瞭幾分嚴歷:「文雁,我對你這麼做的原因也有幾分猜測,但是你這麼急功近利的做法,得不償失。若是師弟見到瞭,必會將你關在昆侖山上,從頭開始練天河劍法,練到山海真形的痕跡完全不見為止,然後三年內不得再觀摩。」

  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重,令卓文雁臉色驟變。她咬著嘴唇說道:「文雁,文雁……確實有些不自量力,但文雁從來不是能夠靜靜悄悄地放任那些讓自己不安的問題,穩坐釣魚臺的人。不這麼做的話,文雁隻會覺得自己在坐以待斃。」

  她帶有幾分懇求地看著李天麟道:「師叔明白究竟是什麼會讓文雁淪落至此,也正因為文雁的時間已經很少,少到願意飲鴆止渴瞭,這次才會前來冀州求問師叔。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從傢族,俗世賦予文雁的枷鎖中解脫?」

  李天麟長長地嘆息瞭一聲,搖頭道:「你這事兒啊,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你是個聰明的人,而聰明的人往往會高估自己,也會為自己挖坑。等我問完槿喬後,與你一並處理瞭。」

  他轉向緊張的薛槿喬道:「你的問題卻是我有些預料不到的。你的破玉掌單單是技藝上已爐火純青,哪怕是師妹當年在你這年齡也不如你。但是你的掌法卻少瞭三分破盡天下武功,勢不可擋的銳氣。按理說,年紀輕輕便晉身二流之境,力壓群雄奪得這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名頭,你胸中應該自然而然地有這份銳氣才對,為何此時卻有瞭那麼多迷茫,那麼多遲疑?」

  薛槿喬躊躇地說道:「也許見識得越多,肩上的責任越重,便越多疑問與惶恐,越難以相信自己能夠達成那些目標與期望。師叔,我原以為傢父反對我將陛下特別賜下的獎賞用在賑災案此事上,並且不住地前往戰線的做法,是因為他與我理念不同,甚至是因為他覺得我的做法不能夠為薛傢帶來他所期盼的榮光。但是……在離開之際,與他將話說開後,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爹爹他隻是……不想讓我受傷出事而已。能夠一傢人平平安安的,就是他最大的願望瞭。」

  薛傢長女握緊瞭拳頭,沉眉道:「這讓我無比欣喜,卻也讓我堅定瞭自己的決心。我在離開之際對爹爹承諾,自己會從他手中接過薛傢的重任,並且帶領傢族重回巔峰,做成他畢生所望卻未能達成的東西。然而真正要去實現這份豪情時,我卻突然不知道該從何做起。也許我許下瞭一個自己無法完成的諾言。師叔,你是天之驕子,是李傢最大的憑依,以前是,現在更是,你是如何讓自己走到這個地位,讓曾經寄在你身上的厚望一一實現的?」

  李天麟無言地佇立在那兒,雙手負在身後,似乎在尋思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然後輕聲問道:「因為我夠強。僅此而已。」

  薛槿喬有些不滿地說道:「師叔,除此之外,能不能告訴我點更有用的建議?」

  李天麟對自己笑瞭笑,搖頭道:「這麼說吧,你們覺得我依恃著什麼,才讓自己能夠罔顧諸如傢族的使命,朝堂的指揮這種能讓尋常人戰戰兢兢去面對的東西,橫行天下,並且在這麼任意妄為的情況下,仍然被李傢與朝廷視作如此重要的支柱?」

  薛槿喬疑惑地說道:「那當然是師叔舉世無雙的高強武功和京城李傢與昆侖派的關系,就如師叔方才所說,因為您夠強。難道還有其他原因麼?」

  「正是如此,但武功夠高隻是『強大』的一部分而已。」李天麟微微一笑,「曾幾何時,我那花間派的故人也這麼問過我,如何能夠任憑心中之願行事,而不擔憂於後果和代價。那時我告訴她,隻要能讓自己的拳頭足夠硬,那麼天下便沒有任何可以逼迫你去違背內心的人。但除此之外,隻要能夠放下世上所有令自己牽掛的事物,那你的心便沒有瞭弱點。」

  我突然明白瞭李天麟的意思:「前輩是想說,您的敵人,與所有想要利用前輩,逼迫前輩按照他們的想法與規則行事的人,無論是利誘還是威逼,無論是軟的還是硬的,隻要前輩自己不願意,他們就沒有辦法讓前輩做事。因為天下沒有任何人能靠著刀劍拳掌打敗李天麟,靠著剛硬的手段逼迫他。而就算浪裡挑花有自己重視之物,比如師門和傢族,隻要他願意,那隨時都可以『不在乎』。所以無論是內還是外,隻要有這種決斷,那麼弱點便不再是弱點,也無法成為由人拿捏的軟肋。」

  李天麟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很聰明。正是如此!我要向東,天下沒有任何人能夠讓我李天麟向西南北。朝廷不能,昆侖不能,李傢也不能,便是那高坐於禁城內的大燕皇帝,也不能。而想要以這些事物來改變我的心意,隻是徒勞而已。」

  「所以彼時那個花間派的舊識與我意見不合,因為從本質上來說,這種能夠視之若珍寶,卻也能夠隨意舍棄的態度,與她的理念相悖。」

  李天麟湖水般清澈的雙眸望向一時說不出話,神色驚愕的兩位師門後輩說道:「隻要你夠強,隻要你能讓所有想要鉗制你的人認識到危險,那麼你會發現,規則不再對你適用瞭。那時候,你才能夠自由自在地去開拓自己的道路,不顧任何人的反對與曲解去創造屬於自己的意義。」

  他臉上的笑意斂去,雖然俊朗的臉龐依然表情溫和,但眼眸中的意味變瞭,變得飄渺而漠然:「槿喬,文雁。皇上與朝堂能夠容忍我,是因為這方天地裡除瞭太清道玄宇和皇城中常住宮中的那玉親王之外,沒有任何武者是我的十合之敵,所以他們不得不容忍,不得不遷就。但我之所以能夠無視朝堂的所謂規則與世俗的諸多枷鎖,不僅是因為我的拳頭夠重,還因為我隨時都能夠放下世俗的牽掛。而沒有牽掛,沒有羈絆的李天麟,是他們不敢觸怒的存在。」

  「這樣的強大,你們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