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呵呵,說得比唱得都好聽,我好感動,”我嗤之一笑。“不過,一而再,再而三欺騙,你以為我還相信你所說?你的保證要是起效果,今天晚上的事便不會發生。”

  妻子眼眶一紅,哽咽著說:“千真萬確,在此之前,我跟他的確清清白白,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今天晚上,我一時糊塗,才釀成大錯…”

  “閉嘴!”我咆哮一句,逼到妻子跟前,氣勢洶洶。“你當我傻子嗎?那些所謂的正當解釋,你覺得我會信以為真嗎?告訴你,白穎,我之所以將就,完全看在嶽父嶽母面子。不料你一犯再犯,死性不改,我真後悔娶你做老婆。”頓瞭頓,我從口袋裡掏出軟芙,點上一根香煙,接著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跟郝老頭間的故事,恐怕六年前就開始瞭吧。”

  妻子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鎮靜下來,然後理理鬢角,從容地辯解道:“無憑無據,你不要信口開河。雖然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但請你不要胡編亂造,歪曲事實。”說完,轉身背對我,愛理不理樣子。

  我頓時哈哈大笑,指著她說:“白穎,我早知你會這樣辯解,所以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事已至此,不妨實話告訴你。還記得我媽四十六歲生日,我們離開郝傢溝前一天晚上,所發生的事麼?”

  沉默半晌,妻子故作自然轉過身,在我臉上瞧一會兒,方漫不經心回道:“當然記得。那天晚上,你、我,以及我媽,我們仨一起去山莊泡瞭溫泉。”

  “之後呢?”我凝視著妻子眼睛,追問。妻子躲開我的目光,信步朝門口走去。我一愣,幾步趕上,抓住她的手。

  “為什麼不回答?”我質問。

  “你好奇怪——你自己心知肚明,為什麼還要我回答,”妻子掙紮幾下,很不情願。

  “我正是不明白,所以才請教你,”我抓住妻子不放。

  她無計可施,隻得氣鼓鼓說:“之後我們回房睡覺,一覺到天亮。現在總算滿意瞭吧,快放開我。”說著甩開我的手,故作委屈道:“你弄痛我手臂瞭,好疼——我困瞭累瞭,不想跟你繼續鬧,我要回傢睡覺……”

  “聽我把話說完,再睡亦不遲呀,”我隨即拉住妻子的胳膊。“莫不成心虛害怕,想一走瞭之?”

  “誰心虛害怕!”妻子頂我一句。“有什麼話,你倒說清楚,別閃爍言辭。”

  “好,很好,這才是解決事情的態度,”我朗聲道。“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沖兩杯咖啡提神,邊喝邊聊。”說完拉妻子來到一樓吧臺,讓她坐下。然後泡上兩杯咖啡,一杯自己拿著,一杯塞到她手裡。

  “記得那天晚上,泡完溫泉,我們仨回到郝傢祖宅。你說要陪你媽睡,所以我們沒睡在一起,”我開門見山。“換言之,那天晚上,你跟你媽睡在一起。”

  妻子原本已端起咖啡,聽聞我的話後,又把它放下。她看著我,琢磨字裡行間意思。隻稍片刻功夫,似乎已明白其中厲害關系,於是巧言令色道:“我是跟你說,怕媽一人睡覺不安心,所以去陪她睡。不過,我去敲門時,媽已經睡下。為瞭不影響她休息,所以沒有進去吵醒她。之後,我覺得有點餓,便去二樓餐廳吃宵夜。遇到曉月姐,倆人一起喝瞭點紅酒,感覺有點暈,便被她扶到房間。原本隻想休息片刻,哪知一覺睡到天亮。”

  我以為這回打中瞭妻子七寸,不料她隨機應變,輕輕松松應付過去。如此這般,反倒顯得我多疑多慮,不禁啞然失笑。明知妻子謊話連篇,卻沒證據戳穿她面目,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妻子抿一口咖啡,以居上者的口吻侃侃而談:“我的話已說完,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請你不要揪住我一次錯誤不放,疑心疑鬼。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再一次鄭重聲明,我和他之間,隻是正常的公媳關系。今天晚上的事,錯在我,不該喝酒貪杯。你要罵要打,我都心甘情願,絕無怨言。我向你發誓,以後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請你念在夫妻一場份上,不為你我著想,也要為孩子和父母考慮,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我保證,往後加倍補償你,什麼話都聽從你,對你百依百順。隻要你想,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做牛做馬服侍你。還有……”妻子囁嚅一下,垂首接著說:“你要是覺得我虧欠你,對不起你,大可以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做一次。我絕對不吃醋,絕對不計較,絕對不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