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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刑天皇朝

  司徒言邁進殿內。

  長長的琉璃地面直通大殿深處的黃金龍座,兩邊護衛林立,每個都有著不輸他的氣勢。

  據父王說,皇上的身邊還有一些暗衛,這些暗衛個個由皇上精心調教,實力比這些明面上的護衛更強,數量也深不可測。若是造反之人以為打過這些明衛就可以接近皇上,那就大錯特錯。

  司徒言在自己的世界是傲子,因為放眼整個大秦,除瞭他愛慕的月兒,無人能在十四歲際達到四境飛天,更無人能在十四歲又突破到四境大成。

  在整個大秦,他都享有無上的尊崇。但是此刻踏進這個天龍殿,他還是得老老實實地盤著。

  行到過道中途,龍座上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小言,你來瞭?」

  司徒言雙膝跪地,「司徒言,拜見皇上。」

  「平身吧,可是有事?」

  「謝皇上,」司徒言起身,「請皇上降罪,我看管北如來不周,讓人在宮中誤傷瞭他,此前已被我送去太醫府救治,太醫說是輕傷,無大礙。」

  「朕派瞭人管著北如來,怎麼又是你的過錯瞭?」秦天祥靜靜地坐在龍座上。

  「事發時我就在場,所以,我有責任。」

  「朕派的兩個護衛都有三境的修為,這宮中超過三境能傷到北如來的人朕都知道,你告訴朕,是誰這麼大膽。」

  「呃……是,明月公主。」

  「月兒?說說吧,發生瞭什麼。」

  「護衛跟我說,他們奉命跟隨北如來,而北如來擅闖瞭月沁殿,當時明月公主正在練劍,斥北如來出去,北如來不出,於是公主便出手,我想北如來是西楚質子,若傷瞭恐加劇兩國摩擦,遂出手相攔,初次公主息瞭怒,但不料北如來不知好歹,再次挑釁公主,於是公主出瞭第二劍,而這一次出劍太快,我攔之不及。」

  「哼,這北如來咎由自取!」秦天祥一甩長袖。

  「朕派瞭人護他,但他自討苦吃,也怪不得任何人,西楚便是想要問罪,也無資格。你顧全大局,出手相攔,也無過錯,朕還要賞你。」

  「臣受之有愧,」司徒言低頭拱手。

  「非也,」秦天祥擺擺手,「朕聽聞你晉入四境大成已久,近期有破境跡象,你到藏寶閣去領一顆元嬰丹,再領五顆速靈丹,朕再賜你一塊登仙牌,準許你入登仙樓前五層,望你在登仙樓憑速靈丹突破至四境飛天圓滿,再借元嬰丹一鼓作氣破境,那時,我大秦又將多一位勇猛的五境元嬰修士。」

  「皇上,這元嬰丹十分稀少,臣聽聞目前閣裡也就隻剩五顆。元嬰丹的煉制也極其繁瑣,所需材料也極難尋覓。這要是給瞭我一顆,那藏寶閣將損失嚴重。」

  「錯瞭。這元嬰丹煉來就是給你們用的,你是我大秦身懷真龍氣運的天之驕子,你若不吃,那還有誰有這資格?」

  「這......」司徒言陷入猶豫,不過當秦天祥說到真龍氣運四字時,他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畢竟這大秦境內,向來被稱為真龍之子的是秦明陽,但秦人皆知,真正展露真龍之姿的是司徒言。但是,大傢雖然心知肚明,卻不敢將此事擺在明面上講,畢竟此事事關皇室之聲譽,說瞭恐有狂妄之嫌,遭殺頭之罪。

  「大丈夫,莫優柔寡斷,朕賜瞭你,你就接著。莫非,你看不上朕賜的這些?」

  「臣絕非此意!」司徒言急忙道,既然說到這份上,他便雙膝跪地,朝龍坐上的秦天祥一拜,「臣謝皇上隆恩!」

  「平身吧。」

  「謝皇上。」

  「小言啊,」秦帝的語氣溫柔起來,像個慈祥的長輩,「三國局勢已經僵持數百年,需要有一人出來打破。你是朕執掌的數十年裡,最有潛力的一位。月兒都恐不及你。當年祖皇力破西楚,開疆拓土,創立大秦,可不是為瞭在這往後的歲月裡與楚齊相濡以沫。他要的,是秦能稱霸三國。」

  秦天祥的眼中放出光彩,「這世間之浩瀚,絕非三國一隅。要想登臨那真正的中土盛地,合並三國是第一塊藍圖。」

  「朕的意思,你明白嗎?」

  「皇上,您......」司徒言誠惶誠恐,幹脆跪瞭下來,「您高看臣瞭。臣願為皇上鞠躬盡瘁,但一統之大任,臣力不能及,臣也沒有資格承擔。皇上正值盛年,潛力無限,且您左膀右臂也有無數能人志士,此大任,相信皇上在任就能達成。輪不到臣這等螻蟻。」

  「哈哈,你不必驚恐,」秦天祥心情很放松,改瞭自稱,「我沒有嬉笑,我是認真的。我和你父王,雖六境化神登頂大秦,但也滯留於此十數年,此生,或已無破境之日。你要知道,楚帝北青鋒,十年前已經半步沖天,沖天境啊,那是在中土也能大放異彩的頂尖強者。」

  秦天祥凝重起來,「我大秦這十年來還能和西楚抗衡,有東齊掣肘之因,更多地還是因為我大秦有五位六境強者。單打獨鬥,楚帝雖隻是半步沖天,也能完勝我們大秦所有人。沖天境修士,氣能沖天,難以抵擋。但他們西楚之內隻有兩位六境。雙拳難敵六手,若開戰,除去兩位六境抗衡他們的兩位六境,大秦可有三位六境合鬥北青鋒,能立於不敗之地。」

  「但平衡總有被打破的一天,若那一天是北青鋒成功晉升七境沖天,而非我大秦,憑完整的沖天境修士能力,僅憑一己之力,就能顛覆我整個大秦。」

  「時不我待,迫在眉睫,天時地利人和,我不知我大秦到底占瞭幾樣,所以,小言,無論如何,為大秦,為你自己,你都要嘔心瀝血,往上攀爬。」

  「你,明白嗎?」

  司徒言已經全身燃血,秦天祥說到瞭他的心坎裡,男兒志在四方,誰不想當那一統三國的大英雄?

  「我明白,秦伯,小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不辜負大秦萬千子民的期望,一定努力修煉,扛起重擔!」

  「好!」秦天祥站起身,走下黃金臺階,拍拍侄子的背。不知不覺,少年的背,已然十分硬朗。遙想他的妹妹當年與晉王剛誕此子,此子尚在襁褓裡咿呀哭泣,如今,已經能扛得起一個皇朝未來的興亡瞭。

  「最近,你和月兒相處得怎樣啊?」他一轉話鋒。

  「呃......這......」論修煉,他司徒言可稱第一,但論對付女人,他司徒言是萬萬不及。

  「呵呵,月兒的性子啊,我清楚,對誰,都是冷淡至極,也就在她母親跟前,性子會柔一些。不過她的心性,到底也是純良溫柔的,石頭都有捂熱的那天,何況人心。小言啊,修煉之餘,也要多來宮裡走走,當年啊,你父王也是這麼追到你母親的。」

  司徒言心中暗喜,伯父此言,無疑是口諭將月兒許配給瞭他。那他今後要更加努力瞭。「我明白,我會好好保護月兒的!」

  ···

  西楚皇宮。

  此時此刻,前宮負責招待外來貴客的喜樂殿外人滿為患。各種達官貴人、宮女太監都圍在這,議論不休,精神抖擻。

  「聽說瞭嗎?裡面現在住的可是中土大皇朝的王子。」

  「看出來瞭,話風、服飾都不像我們楚人,也不像秦人、齊人,看著就很高雅。」

  「誰跟你說這外相瞭?中土的大皇朝啊,那可是動動手指就能令我們大楚元氣大傷的恐怖勢力。現在來瞭個王子,鬼知道要幹什麼呢?你看,這不,宮中的這些人知道瞭,都跑來巴結瞭。要是能攀上中土這條線,足以讓你在三國之內舉名瞭。」

  「我聽說來的這位王子是跟隨風華公主而來,好像是公主的同門,也是無空劍域的弟子。」

  「那更要巴結瞭,我們大楚這麼多年來隻有風華公主一人能得到無空劍域的認可,要是能到那裡去修上個一年半載,把無空劍訣練個登堂入室,還不夠你在三國裡叱吒風雲嗎?」

  「你說的沒錯,但也要攀得上這根線才是。人中土大皇朝的王子什麼身份?會瞧得上我們這些小國之人?」

  於風此刻坐在喜樂殿裡很是愜意,他是來自中土的大皇朝刑天皇朝不假,但他實際上隻是一個小王爺府邸裡的一個私生子,天賦也不算最拔尖,當然瞭,藐視這些小國的所謂天才還是綽綽有餘。

  平日待在劍域或者皇朝裡,自己根本得不到太多的註目,沒想到來瞭這楚國,自己反倒成瞭這些人眼中的貴人瞭,倒是也狠狠地滿足瞭一下他的虛榮心。

  不過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聽瞭外面那些人的話,知道這些人想通過自己攀上無空劍域或者刑天皇朝,但自己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所以也不會傻兮兮地站在這些人面前說道他們來者有份。

  他是追隨愛慕的北如雪而來,北如雪在劍域乃至整個刑天皇朝是大紅人不假,各方勢力爭相巴結,十六歲的北如雪煉氣速度不算太快,如今隻是五境,但劍道的造詣目前劍域裡的年輕一輩無人能與她比肩。

  無空劍訣能練到極致,一劍開天都不是夢,但數百年來,即便是劍域裡的那些大能,也沒有一個做到,照這個勢頭,北如雪今後很有可能成為數百年來首個再次將無空劍訣練到極致的人。

  說來也奇怪,北如雪的愛慕者、追崇者無數,他隻不過是這茫茫追逐者中的一個,但卻是他被北如雪選上,跟隨其返回大楚。這件事真是讓他又喜又怕,喜自然是能離女神更近一步,怕的是自己懷璧其罪,招來那些真正的大驕子的怨恨,那到時恐怕自己是某個王爺的私生子,也自身難保。

  畢竟中土臥虎藏龍,明面上的大勢力無數,暗中的大勢力更是不勝枚舉。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跺跺腳中土就要震一震的主。

  吃完盒子裡的最後一塊雪花糕,他拍拍衣服起身。不久前他的隨從告訴他北如雪在她的寢殿裡,請他於兩刻鐘後到。

  吃瞭這一盒美味的雪花糕,現在時辰也差不多瞭。

  一出門,剛到院子,堵在門外的那些狂蜂浪蝶就坐不住瞭。

  他走到門外,謝過一個個的送禮,敷衍道「有事日後再說」,坐上馬車向後宮而去。